“許建軍你個王八羔子!又偷錢出去賭!”
晚上沒見許建軍回家,周華翠就覺得不對了,趕緊去她藏錢的地方找,果然空了一處。
咒罵了好一會,許玉蘭都聽煩了:“媽,你能別吵嗎?我明天還要去廣播站上班呢!”
周華翠正罵到隔壁院忘恩負義,她這麼多年幫著做飯洗衣,竟是說翻臉就翻臉,聽見許玉蘭開口,眼睛忽然亮了,盤腿往炕上一坐。
“玉蘭,你跟向東怎麼樣了?”
許玉蘭被她的腳熏得直皺眉,沒好氣道:“有高小蓮那個惡婆娘攔著還能怎麼樣?”
在周華翠的追問下,許玉蘭黑著臉把今天發生的事說給她聽。
“好你個許晚秋!得了個賀遠崢不夠,還貪心不足來攪你的局!”周華翠罵道:“有個狐狸精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許玉蘭好奇極了:“媽,你當年跟大伯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華翠沉著臉:“當年我都跟許建國相看過了,之後許建國就從河裏救上來個狐狸精,被她勾引去了!”
她氣不過許建國娶了葉湘蘭,賭氣嫁給他弟弟,誰想到許建軍是這麼個混賬!
“玉蘭,當年我在葉湘蘭這個賤人那吃的虧,你不能再吃一遍,趙向東你一定要握緊了!”周華翠狠下心做出決定:“高小蓮不想讓你進門,總不能不讓她孫子進門!”
許玉蘭瞪大眼睛:“媽!你是讓我……可我跟向東還沒結婚……”
“不用這個法子你們能結婚嗎?”周華翠憤憤道:“別再等高小蓮看上別家姑娘提了親就來不及了,你上哪再找個供銷社主任的兒子?”
“外頭的罵名咱已經擔了,你就甘心好處全讓許晚秋占去了?”
這句話算是拿捏到許玉蘭心坎上了。
“……好,我聽你的。”
周華翠滿意了:“媽是過來人,隻要懷上了就徹底抓住男人的心了,那高小蓮再不喜歡也得迎你進門,她要還不同意,我就去告她兒子強/奸婦女罪!”
許玉蘭定下心,要這麼說,那她肯定能嫁給向東。
至於許晚秋……你就等著衛林上門吧!
……
“嗯……”
許晚秋抬手陳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舒服極了,準備再賴會。
剛把手落下,她就察覺觸感不對,溫熱結實有彈性。
正疑惑著,就聽一道極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許晚秋。”
哦對,她昨天新婚來著,跟她男人一起睡的。
許晚秋徹底醒神,掃了一男人結實的胸肌,頗為戀戀不舍地挪開手。
這時才發現她枕著賀遠崢的胳膊,整個人也窩在他懷裏睡著。
雖然對男人不抱什麼希望了,但賀遠崢身上卻莫名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跟一個長得好身材好人品好的男人過日子,再解決一下生理需求,想想也還不錯。
“我先起來,你……想睡就再睡會。”
賀遠崢動了動胳膊,許晚秋會意滾到一邊,瞥了一眼後,頓時臉紅。
兩人一前一後起床。
許建國沒在院裏,酒窖有動靜傳來,今天是去鎮上送酒的日子。
刷牙時許晚秋看著自家酒窖,在心裏盤算。
老許釀酒的手藝是祖上傳下來的,全都是真材實料,不比前世超市裏賣的精裝酒差,隻是沒把握住時代,又被高小蓮害了。
78年後開放發展,到九十年代是白酒行業崛起的好時機,千禧年之後更是興起了白酒收藏市場,一瓶78年的茅台曾拍出61萬的高價!
茅台市場已經到奠定了,他們取代不了,但從現在開始發展,未必不能搶占一片市場。
不過這事得一步一步來。
簡單下了三碗麵,吃完賀遠崢就幫許建國把酒缸搬上驢車送出門,才提著行李和昨天買的東西,揣著結婚證,帶媳婦回家了。
賀遠崢住在生產隊分配的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是石排村村主任在賀遠崢評上大隊長後幫他在申請的,因為他特殊的家庭情況。
單間的宿舍旁邊就是村部開會的地方,賀遠崢住過來之後自己在院裏蓋了個小廚房,整體看起來還不錯。
不遠處是村裏蓋的知青點,這會正在地裏忙,門都鎖著。
再踏進那間房時,許晚秋就發現裏麵多了很多陳設。
洗臉架子、新的洗臉盆,兩個熱水壺,兩隻大樟木箱子和一個帶鏡子的衣櫃,甚至還有一個小梳妝台。
木床上也鋪了嶄新又喜慶的四件套。
“這又花了多少錢?你什麼時候置辦的?”許晚秋吃驚賀遠崢到底藏了多少家底子,能一下子置辦這些東西,都得百來塊了吧?
前世好像沒聽說過他這麼有錢,哦對,他前世這會沒娶媳婦。
“沒多少,樟木箱子、衣櫃、梳妝台,床鋪都是……”賀遠崢頓了頓,“是爸昨天趁我們去鎮上送來的,剩下才是我買的。”
他沒告訴許晚秋,這些東西他原本都準備買的,但許建國跟他聊了之後,他又怎麼不會全一個父親的心。
說著賀遠崢從口袋裏拿出一遝零散票子,“這是爸讓我給你的,他說他給你不會要。”
錢遞出之後,鎮定如賀遠崢都慌了些:“你……別哭。”
他下意識伸手擦拭女孩臉上的眼淚,粗礪的指腹碰到許晚秋柔/軟細膩的臉頰,像碰豆腐一樣,稍微用一點力氣都怕碰碎了。
“沒,就是感動。”許晚秋勉強扯起唇角,接過錢。
她知道這一共是兩百塊,老許重開酒窖不過一年多,加上之前攢下的家底也就三百來塊錢,卻將大半都給了她,又給她置辦一筆嫁妝。
許晚秋吸了吸鼻子,餘光瞥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轉移話題:“賀遠崢,你的手真好看。”
雖然指腹粗糙,但整體修長有力,抬起時鼓起性感的青筋,絕對是拍照發網上讓人斯哈的程度。
“這有什麼好看的?”賀遠崢不太理解,但耳根卻悄悄紅了。
“就是好看啊,不過……”許晚秋後仰腦袋,“你要一直這麼捧著我的臉嗎?”
賀遠崢輕咳一聲,掩去麵上的不自在,轉身在他自己的櫃子裏翻了翻,拿出一個厚實的信封遞給許晚秋。
“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還有鑰匙,都交給你保管,以後你當家。”
“……你確定?”許晚秋有點不好意思拿。
前世她還感慨過好男人都是誰在談,沒想到這就落到她頭上了。
但她現在是賀遠崢合法妻子,拿了也是應當的吧?
許晚秋的手蠢蠢欲動,剛碰到信封就聽見一道火急火燎的聲音傳來——
“賀隊長,你快去田裏看看,那牛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倒地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