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幾步就到了蕭傾顧眼前,揚手便是一掌。
蕭傾顧身形一偏倒了下去,臉上赫然顯現一個通紅的印子。
“蕭令月你個賤皮子竟敢打我,我要去告知老太君,你且看老太君如何罰你!”火辣的疼痛感,以及旁人瞧過來輕蔑目光,讓蕭傾顧捂著臉吼出聲。
蕭令月上去又是一巴掌,不解恨,又一腳踩過去。
“罰我?身為嫡姐我隻是在教你如何做人,老太君英明,不會不理事實。還是你認為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愚蠢,不懂尊卑?這事我定會告知老太君,問問蕭家何時容許庶出對一房主母貶低,對嫡姐謾罵了!”
蕭令月冷冷的盯著蕭傾顧,她就是忍讓多了,才讓這些人都當她沒有脾氣了。
既然都來找死,她為何不成全她們。
蕭傾顧聽了她的話,一下子冷靜下來,看到蕭令月冰冷的目光,莫名覺著心中發怵,有些慌了。
即便是老太君也不喜蕭令月,可如今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鬧到了那裏,她定是不會包庇的,現下她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隻能愣愣的看著蕭令月。
她們在門前動靜鬧得如此之大,早有眼尖的,去告了狀。
不多時老太君便在下人的攙扶下出現,隨後還跟著大夫人等人。
見府門前站著不少人,那張老臉上不免有些掛不住。
帶著怒氣道:“事情老身都知曉了,蕭傾顧不顧尊卑言罵嫡姐辱罵一房夫人,實在有失我蕭家顏麵。這般沒有禮數之人就不必進宮了,來人啊!拉下去關進柴房麵壁思過兩個月,三日之內不準進食,不準探望,讓她好好學學我蕭家規矩。”
兩個家丁拖了蕭傾顧下去,聽到進不了宮的她,已經傻住,連反抗都不曾有。
按理說她是庶出,宮中宴會自然輪不到她,不過她卻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本想著能與哪家聯姻的,卻不想這麼個好機會硬生生折了。
老太君眸子一涼,看向蕭令月,她竟不知這向來不喜的人兒,何時這般會說話了。
“令月今日委屈了,不過到底也是自家姐妹,日後切不可在這般莽撞!”
“今日之事若是調換一番,當如何?”蕭令月沉聲問道,抬眼望著老太君。
“你......”老太君當下說不出話來。
蕭令月隨即莞爾一笑,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令月開個玩笑罷了,老太君切莫與令月見怪,時辰不早了,未恐耽擱正事,令月便先啟程了。”
蕭世懸立即抬手示意,“宮宴自是耽擱不得,你們也趕快上車去,失了顏麵誰來承擔!”
聞言,沒人再敢造次。蕭令月朝著老太君福了福身,提起裙擺上車而去。
蕭世懸搖了搖頭,他全程一句話都未言,不喜蕭令月是一回事,但畢竟傾顧在大眾麵前,罵的是他弟妹與侄女。
車輪碾動而行。
蕭令月上了車便躺著小憩,如遠如寧跟在馬車旁邊走著,還未從剛剛之事緩過來。
行人都散開了,一切照舊進行,就像什麼事都未曾有過一般。
但今日蕭家三小姐,蕭令月,掌摑蕭傾顧的那份狠勁,痛打人之後全身而退的本事,足夠嚇退不少找茬之人。
蕭令月現下並不怕別人察覺她的變化,今日之事過後,對她有威脅的人,前世讓她痛不欲生的人,都將被她踩在腳底下!
一行人卡著點趕上了,進到殿中,見蕭清溪早已在位上坐著,各自尋了位也坐下來。
“妹妹來了!”蕭清溪見著她,便走過來,拉著手道。
蕭令月起身見禮,問候兩句後,蕭清溪便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蕭令月也落座。
得了淩貴妃的賞識,蕭清溪的位置自然靠前許多,一旁坐著位郡主。
蕭家一房庶出之女,可與郡主平起平坐,可見淩貴妃是有多看重她了。不過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
郡主對麵坐著的便是世子,往上去是皇子公主太子,再往上皇上皇後與一宮之主的席位空著。
看到容夷時蕭令月挑了挑眉。
與太子不相上下,表麵如此頑固不堪還深受皇上重視,也就是說......他是皇上的人?那鑰匙也是皇上讓他來尋的麼?
雲家的江山是如何來的她前世再清楚不過。
不知為何,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竟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容夷轉眸,與她的目光交觸在一起,霎時間,隻覺周圍都寧靜下來。
他生得很是好看,唇角揚起,像是邪魅的妖王攝人心魄。
這一笑,斬獲了不少傾慕之心,但,縱然傾心,卻也隻敢偷偷瞧著。
蕭令月收回眸光,朝著如寧看去,如寧見狀,點了點頭。
回頭對著容夷點頭一笑,蕭令月便不再看他,容夷挑眉一笑,把玩起腰前玉綴來。
這一幕常人隻當是對救命恩公見禮罷了,偏偏落在雲修淩眼中卻不是這個意味,即便他並不喜歡蕭令月,也不禁冷哼一聲,黑了臉。
蕭令月坐下後飲了一小口眼前的果酒,隻覺極其不適,宛若被野獸盯住了一般。
她抬眼順著那眸光而去,便見著一身黑沉長袍的越行卿,正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當即心一沉,內閣大學士的長子越行卿,前世雖未與他有過接觸,卻也知曉此人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世人眼前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偏偏風采,卻連雲修淩也拉攏不了,更不敢對他做什麼。
她並不想與他有交集。
隻是不知他為何會盯上她,這一世,很多事脫離了她所料。
越行卿看著蕭令月,唇角的幅度又深了些許。
容夷看到越行卿的目光,眉間多了些折痕,真是閑的,什麼事都要插上一手才罷休。
過了小半會兒,皇上便攜著皇後與一眾光鮮亮麗的妃子入了宴。
蕭令月淡笑,宮中女子雖多,但占據一宮主位的,也隻有那麼幾個。
三巡酒過,便是各家小姐們表演的時間了,這也是皇宴與平常不同的地方。說是宴席,卻也是相親宴會。
高台上皇上左右兩旁分別是皇後與淩貴妃,原隻該有皇後才是,但今日是淩貴妃生辰,所以特別容許。
梅妃倒了一杯果酒,起身對著雲嚴道:“皇上,今日淩姐姐生辰,臣妾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願獻上一隻舞助興!”
雲嚴美人在懷,樂得自在,舉杯飲下梅妃敬的酒,袖袍一揮,“準了,愛妃向來善舞,朕自是期待!”
梅妃嫣然一笑,便起身去換衣裳,各小姐的表演也還在繼續著。
蕭令月已是與太子有了婚約的,所以這種場合自然不用她參與,她也樂得自在。
都是些鶯鶯燕燕老套的東西,蕭令月並不感興趣,低著頭自顧的坐著不動,一曲流觴過耳,才令她抬起眼來。
眼前女子撫平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琴聲悠長,蕭令月微微一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