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使得小喬如此愉悅,可否說與公瑾也愉悅一番?”
邪魅的調笑聲,不用看,都知曉是誰。
她側頭過去,卻不想容夷竟離她這般近,似要貼在她身上,雖早不是什麼閨中懵懂之人,卻還是羞紅了臉。
一絲慌亂劃過眼底,垂下眼眸,不敢再多看容夷一眼。
容夷也是沒料到會這般,見著蕭令月模樣,他覺著她就像九天下凡不染塵世的仙子,忍不住向她更近些,幾縷碎發掃在他臉上,癢意蔓延到心尖。
“二喬這般嬌羞模樣,真是讓公瑾......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呢”
他對著蕭令月輕啟唇角,說罷,還對著蕭令月的耳後,微微哈了口氣。
蕭令月心中一緊,眉間有了些惱怒,一把推開容夷,道:“登徒子!”
容夷也並未想到他會不受控製的說出這番話,但見她惱怒的樣子甚是可愛,又生了逗弄之心,挑了挑眉毅然笑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此中央,古有西施傾人國,今有二喬傾人城啊!世人皆說蕭家二美,不相上下,卻不想妹妹這般美得不惹凡塵,又豈是姐姐可以比擬的。”
平複了心境的蕭令月淡然一笑,譏諷道:“世人皆說容公子冥頑不堪,又哪曾想如此紈絝子弟會說出這番典語,公子有事便說,何必戲弄我。”
蕭令月的譏諷容夷並未在意,隻是揚了揚眉,儼然道:“剛剛所言句句過心,小喬竟不信,實在令人傷心。”
聞言,蕭令月懶得再與他爭辯,隻問道:“找我何事?”
“無事便不能找小喬麼,我這般對小喬交代之事上心,不想佳人如此無情。”哀怨的歎了口氣,容夷垂眸看向她。
“我與你之間不過合作關係,各取所需,何須過多在意,公子以後還是別再叫我小喬了。我自知僻陋,不敢與那般佳人比較,既若無事便請回吧!”
說完便回了房,合上門,連行禮都覺得多餘。
見她離去,容夷眸光深了些許,身形一閃,空留一抹殘影在原地。
蕭令月回了房便坐在榻上,如遠進來給她換了盞茶,見她臉色不正常,想著還是讓小姐一個人靜一靜為好,便出去守著。
蕭令月思緒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而已,抬手摸索手臂中的鑰匙,手下一緊,再未動分毫。
如遠在門外守著,久久未見房中之人熄燈,想著會不會出些什麼事,皺起眉頭,去叫醒了如寧,讓她準備夜宵,便推門進去查看。
進了門便見蕭令月還紋絲不動的坐著,如遠有些擔憂的出聲叫她:“小姐......小姐......”
坐著的人卻不理她,如遠眼底的擔憂更甚,走上前去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便紅了眼,趕忙伸手去掰蕭令月的手,奈何蕭令月力氣遠比她大的多。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奴婢知道你難過,可也不能這樣待自己啊!”如遠一雙通紅的眼眸,淚止不住的流。
看著蕭令月手臂已經出了血絲,周圍一塊泛著微腫。
向來主子受罪,都是奴才無能,如遠哭得更凶。
如寧端來夜宵,聽到動靜,也急忙衝進來,將手中的東西撂在桌上便跑過去與如遠一同跪著去挪她的手。
她原不是什麼嬌弱之人,平日裏受了極大的委屈也是不會落淚的。可偏偏她最見不得便是小姐難過,眼下控製不住的哭出聲來。
兩個小丫頭這麼一鬧騰,不多時,蕭令月便回過神來,隻覺手臂上火辣辣的痛,與當初的感覺竟有些相像。
“小姐你鬆手啊......”
“小姐你別抓了......”
看了眼自己,她鬆了手,才開口,語氣還帶著些調笑。
“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我沒事,隻是想事出了神,上些藥就好。”
見她鬆手,兩人便止了聲音,急忙的為她處理手臂。
看著兩人的身影,一股暖意在蕭令月心中蔓延開來,她咧嘴無聲的笑起來,眼中卻瀉落了兩行清淚。
她本是想著這幾日的事,卻不知怎的想到了雲修淩,想到那廝娶她,隻是為了她手中傳國玉璽的鑰匙。
想到他說過的,海誓山盟。想到她在那冷宮中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想到他與蕭清溪狼狽為奸害她死不瞑目。
她便恨,恨不得將他們剔骨抽筋,食之肉飲其血,想得發了魔。
處理好了她的手,兩人抽咽著,怪異的瞧她。不知曉她為何邊笑邊流淚,眼底蔓過擔憂,仔細的翻看她,怕有哪裏還傷著。
“我蕭令月何其幸運,有你二人相伴!”
她第一次覺著,夜......竟如此暖。
。。
蕭令月從來都不是言而無信之人,答應了牛媽媽的事自然不會失言,所幸這幾日蕭清溪得了寵,母女二人忙得顧不上。
她蕭家上下忙著巴結,個院都鬆懈著,這時候放人出府去,自然是最好的時機。
牛媽媽也明白,帶著翠羅還有那小兒子拜謝了她,便拿著如寧遞過去的銀子聽了蕭令月的囑咐一路往南而去過悠閑日子。
日子閑下來,蕭令月開始謀劃以後的事,屏錦一事已經撒好了網,魚也咬上了餌,但要收網卻還差一件事,這事她做不得,隻能借他人之手。
且,那個人地位不得低,還得不易惹人懷疑。她將腦中可以幫她的人都過濾了一遍,隻有一人符合,也隻有那人才可能會幫她!
喚來了如寧,交代了她兩句,如寧點頭,便福身離去。
淩貴妃生辰這日,如遠將蕭令月打扮得很是奪目,符合了她以往張揚的性子。
看到鏡子中的人兒,蕭令月也是愣了一會兒。
她實在難以想象那張醜陋不堪的臉,原是這般模樣。等再長些年歲,怕是更讓人移不開眼,隻不過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終究她已不是從前的蕭令月。
在如遠的不解下,換了淡妝,和常服,卻還是遮不住,她那張奪人眼目的俏麵。
剛出府門,便見蕭家其他幾房嫡出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同出來,對視了一眼,她便轉身欲上馬車。
蕭令月本是覺著無話可說,落在她們眼裏便成了目中無人,頓時綠了眼。
蕭傾顧也是一陣怒火,她自認生得出眾,但家中有蕭令月與蕭清溪壓著。蕭清溪也就罷了,畢竟霍姨娘家世不錯,可這蕭令月算什麼東西,竟也壓她一頭。
眼下便忍不住開口,“蕭令月,你看不到我們麼,都是一家姐妹,你憑何如此傲慢!”
“哎!妹妹,二姐姐昨日便接進宮去了,有人不高興了,我們當要諒解才是。且,有的人有娘生沒娘養的,哪裏懂得什麼教養。”
言罷,一眾人都掩口輕笑起來,路上不少行人停下來觀望。
如遠如寧兩個丫頭,氣得眼睛都紅了。
“小姐不必上心......”
“小姐......”
兩人都開了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她們不過是丫鬟,自然也是不敢直接與那些主子起衝突的。隻能心中憤恨,真是憋屈得很。
蕭令月眼眸深邃了些,她是不在意她們說她什麼的,可扯到了娘親身上自然不能這麼算了,冷言道:“妹妹既然說到教養,我身為二房嫡女,妹妹不過是九房庶出,見了姐姐不行禮便罷,上來便直呼嫡姐姓名,這便是妹妹的教養麼!”
此話一出,蕭傾顧楞在了原地。看到不少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立即又狂怒起來,對著蕭令月大罵:“你得意什麼,嫡出如何?這蕭家上下有哪個把你當做人來看待,不過是個賤人罷了,何時到你耀武揚威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