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安保持冷靜,讓顧秋幫忙,“阿娘要生了,扶她去床上!”
顧秋急得小臉煞白,兩人費力將痛苦伸吟的白秀秀扶去了床上,顧滿倉聽見動靜也跑了過來,急得團團轉。
顧宛安咬牙,吩咐妹妹道:“小秋,去給阿娘燒些熱水來。”
現在這裏什麼都沒有, 她也沒有幫人接生過,所以還是得請專業的人來才行。
顧秋立馬衝了出去。
連顧秋都急成這樣,顧滿倉竟還不去叫穩婆,顧宛安急得大喝道:“你還在這幹什麼,快去請穩婆啊!”
顧滿倉猶猶豫豫道:“可是,可是那穩婆......”
“啊——”
白秀秀突然大叫一聲,用力攥住了顧宛安的手臂,冷汗簌簌滑下額頭。
顧宛安一咬牙,厲喝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你想看我阿娘一屍兩命嗎?!”
此時白秀秀又是一聲尖叫,顧滿倉見她痛苦成這樣,終於咬了咬,跑了出去。
顧宛安盡量保持鎮定,雙手放在白秀秀的肚子上,感受著胎位。
白秀秀淚流滿麵:“報應啊......這都是我的報應,我生你們三個時都沒這麼痛苦......”
顧宛安很快就明白,白秀秀是胎位不正導致的難產,連忙安慰道:“阿娘放心,您一定會沒事的!”
顧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白秀秀營養跟不上,孩子又不足月,生產自然艱難,聽著母親連連哀嚎著。
“阿娘,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但是你稍稍忍一忍。”
白秀秀已經疼的說不出話,隻能是點了點頭。
胎位是臀位。
顧宛安找到胎兒的頭和臀部,雙手用力,將胎位扶正。
顧滿倉灰溜溜回來了,顧宛安沒看到穩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穩婆呢?!”
顧滿倉呐呐道:“秀秀以前生小秋時我罵過那穩婆,她一直不願意和我們家打交道,不過來......”
顧宛安翻了一記白眼,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從白秀秀櫃子裏翻出來一百文錢,遞到了顧滿倉手中:
“再去請!”
顧滿倉心疼道:“可是接生要三十文。”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是用錢砸也給我把穩婆砸過來!”
說完,顧宛安又尖聲道,“你不許私吞,我會問穩婆到底收到了多少錢!”
顧滿倉見自己心思被道破,隻得老老實實去請穩婆。
因為給了三倍多的錢,穩婆急忙帶著手上的工具過來,用手扶住白秀秀的腹部,向下身看去。
顧宛安見穩婆來了,退到一旁,握著白秀秀的手,一刻也不敢離開。
“啊!啊!”
白秀秀的臉上滿是汗水,聲音卻越來越弱。
顧宛安知道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連忙讓顧秋去端碗紅糖水來,喝點甜的補充體力。
如果孕婦生產過程中沒了力氣,那可是一屍兩命的結局,穩婆顯然已經緊張起來,聲音焦急:“秀娘,快用力啊!孩子頭還沒出來啊!”
“啊——”
白秀秀臉色泛白,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而血水一盆一盆端了出去,顧秋的小身板都累得直不起來。
穩婆的聲音也越來越嘶啞,愣是隻能幹著急。
“秀娘,你再努努力!順著我說話,用力,用力......”
白秀秀咬著唇瓣,鮮豔的顏色刺激得她眼仁生痛,她精疲力竭倒在床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秀秀已經雙目有些空洞,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弱,汗津津的液體在掌心黏膩著。
顧宛安替白秀秀把了脈,發現她的脈搏越來越弱。
要是這孩子再生不出,不僅會胎死腹中,白秀秀也得死!
穩婆衣服抹了把汗,喪氣地坐在地上,枯瘦的臉上沒有半點兒喜意,手上滿是鮮血。
“安丫頭,給你娘準備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