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楊誌成隻知道賀祺睿很忙，比他預想和表現出來的都忙。至於忙什麼，他並不知情。

賀祺睿給了他足夠的權力，是對他的信任，他享受著也感恩著。大事主動請示彙報，小事盡量在自己這個層麵解決。

對賀祺睿，他有著說不出的信任。

至於張知畫，他很久沒有見到賀祺睿的真麵目了。在楊誌成麵前有過一些抱怨，也都是出於有口無心。

賀祺睿忙得不見蹤跡，對他來說是好事。

商人忙，就是有錢可賺。賀祺睿賺錢，按理說不會落下他。

年尾，正是建築市場最為敏感的時期。各大媒體都是關注著農民工的待遇問題，一旦出現問題，所在公司都會被輿論推上風口浪尖，對來年的業績影響斐然。

久在房地產市場混跡的楊誌成，自然對這方麵格外警惕。

農民工的素質層次不齊，隻要出現在公眾視野，都是弱勢群體。不管發生何等糾紛，用人單位也會被抨擊得體無完膚。

賀祺睿在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後，生怕出現什麼意外，到現場提醒楊誌成小心。

楊誌成早有所料，把一些來混吃不出力的工人，及早地進行清理，杜絕了這類耍賴討薪事件的發生。

“主體在年底前基本落成，等年後，再找一些工人把配套設施進行完善。我計劃把剩下的房源進行簡裝，雖然利潤微薄，但是能夠暫時留住一些人手。”楊誌成隱晦地說道。

爛尾樓完工，如果沒有新的項目，公司運營存在很大問題。

楊誌成的這一招，隻是讓公司繼續運轉，也是側麵提醒賀祺睿，該有新項目了。

“城南的那塊地，如果按照五百萬來算，開發什麼項目合適。”賀祺睿詢問楊誌成。

“那塊地？”楊誌成想了想說道，“在拍地的時候，那裏是打算做民用建築的，如果功能不發生改變，利潤幾乎沒有。”

地價在漲，而材料費和工費也在漲，這樣算下來，閑置了這幾年，對開發商來說沒有任何變化。算上貨幣貶值，要是按照原來的規劃，成本控製不好，還是虧損的。

賀祺睿想起了劉文娜的話，如果他不再涉足房地產行業，企業轉型，或許是個契機。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塊地周圍企業密集，中高端人口偏多？”賀祺睿若有所思。

楊誌成不知道賀祺睿是什麼意思，附和著點頭。

“你說如果我們改成商業用地，自己經營，有沒有前途？”

“自己經營？”楊誌成顯然沒有想過，他想到了最棘手的問題，“市政規劃早已經批準，這樣改變用途，恐怕不能實現。”

“春節我們考察一下可行性，如果可以，變更手續我去辦。”賀祺睿說得很平靜。

想到薛市長，楊誌成相信了賀祺睿的話。

在城東發展起來之前，城南聚集了不少白領和企業。從消費水平上來看，服務業有發展空間。

從住宿上來說，當時市政規劃還不是很成熟，主要是因為當時沒想到社會變革會這麼快。許多高新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小小的格子間中，容納的人數比預期的還要多。

因為用地的緊張，可居住麵積在城南不足。盡管有著地鐵，但是從城東趕過去，還是不怎麼方便。

何況白領都是有自己的代步工具，堵車又是最大的麻煩。而創業型企業居多，人口普遍年輕化，要是做成單身公寓，空間還是有的。

粗略想了一下市場，楊誌成覺得可行。

不過有血的教訓在前，他不敢妄下結論。最起碼拿出數據，做出資金流轉表，可以規避不少風險。而賀祺睿就是這方麵的好手，拿出數據做支撐，跑變更也更容易些。

想到這些，楊誌成竟然有些期待賀祺睿的想法了。

這個春節，大家隻是稍微放鬆了一下。

賀祺睿和楊誌成都是事業剛剛起步，也沒有家庭的牽絆，大年初四，就去城南實地考察。

賀祺睿仔細統計著周圍的各種店鋪、公司和人口，乃至於房價等信息。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楊誌成心中有了底。

各種調研出來後，賀祺睿看著數據沒有說話。方案可行，隻是資金有些緊張。

他能夠用的資金，都是楊誌成的老底。

找到楊誌成：“這次是墊資，方案可行，你這邊能夠拿出多少錢？”

賀祺睿一直沒有擴大房地產生意的意向，楊誌成心中很是疑惑。

不過他在這個讓他既恨又愛的住宅樓劃上句號後，對房地產也不那麼熱衷了。

“祺睿，你和我說句實話，我們以後是不是不做房產了？”

沒有叫賀總，這是把他當自己人。

“房產市場越來越低迷，投資越來越大，我們現在沒有優勢。你要是有興趣，你可以自己幹。”

賀祺睿沒有明確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但是也表明了自己不想繼續擴大的意思。

楊誌成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的家底都是你找回來的，這些錢你都可以用，裏麵有你的一半。我也累了，老是從事一樣的工作，容易讓人倦怠，所以我支持你。不過回本的時間，我得有個底。”

賀祺睿正在糾結和楊誌成怎麼分贓，沒想到楊誌成主動提出五五開的建議。

他想和楊誌成劃清界限，也是因為他的這種坦誠。

如果楊誌成和他計較，他倒是可以狠下心和他掰扯，然後坦然拿走屬於自己的那份。

不過現在他的目的發生了改變，要是不借助楊誌成這筆錢，他自己運營起來很是困難。

根據他的計算，新的項目利潤空間巨大，而且增值空間很大。

隻是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這點必須說清楚。

“兩年！兩年後會收回成本。但是風險不用我解釋吧。”賀祺睿也不遮掩。

楊誌成點點頭，應該是心中早有計算：“都聽你的！”

賀祺睿猶豫了片刻：“也許這個項目，就是我們最後合作的項目。公司可能會轉型，等收回成本，我拿兩年的利潤離開，剩下的你來經營。”

楊誌成點燃一根煙，他其實心中想的是繼續和賀祺睿合作。但賀祺睿和他不是同路人，從在爛尾樓見麵，他就知道。

賀祺睿以為楊誌成在猶豫，也沒有催促。商人重利，討價還價在所難免，賀祺睿等著他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