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信口雌黃!”徐氏果被裴時樂激怒,“柔嘉出來的時候府上眾人都親眼瞧見了!而你卻比所有人遲了一個時辰才回到府上。”
“這又能證明什麼?”裴時樂不給在場眾人思考的時間,緊跟著就反問道,“難道夫人是想告訴大家,周大小姐是經不住‘折騰’,所以早早就被送出來了?”
裴時樂故意將“折騰”兩字咬得極重,同時飛快地觀察了一番在場人的反應。
除了年幼些的青芽一副不大聽得懂的模樣之外,其餘人麵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驚疑之色。
然而裴時樂還沒來得及觀察徐氏的臉色,便被那薛婆子從後狠狠推了一把,同時罵那兩名正在發怔的高壯婢子道:“還不快將三少夫人帶進屋去!?”
兩名婢子這才回神,連忙重新將裴時樂摁著往屋裏推,再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裴時樂被推進了屋裏,哪怕心中再如何焦急,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薛婆子將屋門闔上。
她死死盯著屋外方向,麵色逐漸發白。
青蘿......還沒回來嗎?
難道,她真要重蹈前世的覆轍嗎?
她聽著屋外青芽著急的聲音,不由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但,即便她真的要走上最為艱難的路,她也絕不會放棄安兒!
眼見屋門即將被關上,裴時樂在心中做好最壞的打算時,院子裏忽地傳來青蘿的聲音:“小姐!”
下一瞬,即將被關上的屋門被青芽撞開,在裏關門的薛婆子一個避讓不及,直被屋門打翻在地,青芽趁那兩名抓著裴時樂的婢子分神,飛快地將她們推開,拉著裴時樂往旁退開好幾步,並將她擋在自己身後。
與此同時,青蘿也衝進了屋裏來,站到裴時樂身旁。
裴時樂緊張地抓著青蘿的手,見青蘿麵上滿是欲言又止的不安,一滴冷汗自她額角流下。
看來是她賭輸了,青蘿並未能將人請來,那就真的隻能靠她自己了。
裴時樂正要吩咐青蘿接下來如何做,隻聽屋外徐氏震驚道:“林姑姑!?”
裴時樂一邊聽著薛婆子的怒罵聲一邊朝門外的院子裏看去,隻見一名年紀比徐氏年長些許、穿著素淨的老婦人正不緊不慢走來,在瞧清對方的容貌後,裴時樂明顯一怔。
這是......大長公主身邊的林姑姑!前世她曾與大長公主有過幾麵之緣,便也見過大長公主身邊的這位林姑姑。
但是,從前的今夜,林姑姑並未前來。
這是怎麼回事?
裴時樂心中的震驚並不比徐氏少。
林姑姑畢竟是大長公主身邊的人,在外代表的即是大長公主,她看向震驚不已的徐氏,朝她微微低頭以示行禮後繼續道,“大長公主聽聞貴府三少夫人突發舊疾,正巧我會些歧黃之術,便派我來為三少夫人瞧上一瞧。”
林姑姑聲音不大,但因在場的侯府眾人震驚導致的鴉雀無聲而顯得異常清晰。
燕國唯一的大長公主,雖是女子,但卻是家喻戶曉的巾幗英雄,便是當今聖上見著都會禮讓三分,在場的侯府眾人除了徐氏之外雖無人認識林姑姑,但看徐氏一副震驚到回不過神的模樣,也知來人所言非虛。
唯有屋裏才從地上爬起來的薛嬤嬤腦子嗡嗡得沒有注意到院子裏的情況,爬起來後惱羞成怒地邊朝裴時樂撲來邊脫口而出罵道:“下賤蹄子,別以為你還是在裴府!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姑姑麵色一沉,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