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侯拐彎抹角地為周柔嘉說了許多不便出來的話,偏生薑簡像是聽不明白一般,就在他跟前如一尊大佛般杵著不動,看架勢是不將東西親自交給周柔嘉是絕不會離開的。
永嘉侯心中是恨極了多事的薑簡以及找事的楚寂,可早就沒落的侯府豈敢得罪東廠的人?是以饒是周柔嘉與徐氏以死相威脅也沒用,剛由林姑姑驗身罷了的周柔嘉便被永嘉侯命人將其生拉硬扯地帶到了前廳薑簡麵前來。
薑簡這才皮笑肉不笑地將一隻小錦盒遞給周柔嘉。
周柔嘉非但沒有接過,反是憤恨地打開薑簡的手,他手中的小錦盒便掉到了地上。
永嘉侯霎時變了臉色,連忙上前來替周柔嘉賠不是:“小女年幼不曉事,還望薑公公莫同小女一番計較!”
說罷,他使勁朝一旁的徐氏使眼色,讓她趕緊將錦盒撿起來。
雖不知楚寂是用了什麼本事讓薑簡來替他跑這趟腿,也不知他們這般作為意欲何為,但不管是北鎮撫司還是東廠,他們侯府如今都開罪不起。
徐氏也知曉東廠得罪不得,東廠之首的尹鬆更是萬萬得罪不起,哪怕她心中極為不情願,也不得不彎腰撿起小錦盒。
周柔嘉見狀,憤怒得抬手就指著薑簡來罵:“爹你這是幹什麼!?他不過是——”
徐氏連忙上前來捂住她的嘴,打斷了她的話,同時亦向薑簡連連賠禮。
薑簡麵上非但不見怒色,反是含笑看著周柔嘉道:“據我所知,周大小姐已年近雙九,不年幼了吧?”
“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侯府三郎今日剛娶進門的裴侍郎家的千金和周大小姐應是同歲,裴小姐都嫁做人婦了,永嘉侯則還道周大小姐年幼,這不大合適吧?”
薑簡說完,眸中笑意更深。
永嘉侯夫妻被他這意味深長般的言辭與笑容給驚得渾身一激靈,一股不安的感覺有如冷水般兜頭而下。
“禮我已送到,便不多加打擾了,告辭。”薑簡將他們三人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等永嘉侯再說些什麼,轉身走了。
待他離開,周柔嘉本想將徐氏拿在手上的那隻小錦盒給扔了,但好奇心作祟,她又想瞧瞧裏邊究竟裝了個什麼東西,便將錦盒拿過來打開。
一根血淋淋的手指赫赫然入目!手指上邊還戴著一枚玉雕指環。
周柔嘉瞳仁驟縮,這根斷指讓她忽然想起她曾命人砍下過一個小丫鬟的一根手指,原因就是她認為那個小丫鬟偷了她的玉指環。
這晚上莫名受了一而再驚嚇的她兩眼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薑簡出了永嘉候府,登上了一輛頗為寬敞的馬車。
馬車裏,楚寂正懶洋洋地倚在小榻上,見薑簡上來,他毫無讓個位的打算,隻是懶懶地問道:“那周大小姐可喜歡我特意為她準備的賠禮?”
薑簡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白了他一眼,嫌棄道:“師父就不應該擔心你,瞅瞅你這樣兒,哪像是中毒的模樣?我還上趕著來給你當跑腿的。”
“對了,你還未有告訴我,怎的突然心血來潮對付起永嘉候府的大小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