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樂那兒,仍舊遲遲不見周明禮回來。
裴時樂覺得還挺好,否則她是徹夜不能安生了。
至於徐氏那邊,忙著安撫周柔嘉還來不及,今夜也無暇再來找的不是。
裴時樂困倦地躺在床上,漸漸睡去。
前世與今夜發生的樁樁事情不斷在她腦子裏重現,忽然楚寂將她壓在身上時雙目腥紅仿佛將他啃食殆盡的瘋狂模樣也浮現在她腦海裏,伴隨著安兒臨死前那一聲虛弱的“娘親”一並出現,使得本就睡得不安穩的裴時樂從夢中驚坐起。
她麵色蒼白,額上冷汗涔涔,許是她驚醒時的動靜太大,驚得守在門外的青蘿著急地衝了進來:“小姐怎麼了!?”
“我沒事。”看著緊張的青蘿,裴時樂才想起自己已經重生的事實,方才她腦子裏浮現的,皆是噩夢,她抬手擦去自己額上的冷汗,“隻是做了個可怕的噩夢。”
青蘿卻不能放心,畢竟今夜的裴時樂可是受盡了驚嚇與委屈。
看青蘿擔心的模樣,裴時樂覺得自己解釋太多也無用,便吩咐道:“我有些渴,給我倒杯水吧。”
今夜月圓,明亮的月光照進屋內,正好照在放在窗邊的妝奩上。
裴時樂看向妝奩,忽然想到什麼,連忙下床大步走到妝奩前,將她的首飾翻了個遍。
“小姐你要找什麼?”青蘿倒了水來,裴時樂卻遲遲不接,隻著急地翻著妝奩盒子。
“我那支舊銀釵,你前邊幫我取頭麵下來的時候可有見著?”她記得很清楚,今日離開裴府前,阿娘親自替她簪上了的。
前世的記憶裏,她今夜取下頭麵後,就將這支釵子好生放進了妝奩裏。
畢竟這支釵子對她意義非凡。
從前她隻當它是自幼陪她長大的一件重要首飾而已,如今她已知它更為重要的意義。
它牽係著她以及整個裴家的性命,是絕不能弄丟的重要之物!。
可是現在,它去哪兒了?怎的找不著了!?
“小姐從小戴到大的那支珍珠銀釵?”青蘿皺眉搖頭,“奴婢今夜不曾見過小姐的那支釵子。”
青蘿與青芽皆知那支珠釵是裴時樂最珍視的,也瞧見今黃昏離開裴府前夫人親自替裴時樂簪在了頭上,但是前邊她們都被侯府的欺人太甚給氣壞了,為裴時樂梳洗時都沒有發現那支珠釵不見了。
裴時樂翻找的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
她這才猛地想起前邊在楚寂身下時,她從頭上胡亂拔下一支釵子來刺楚寂,她離開得匆忙,並未能想起那支釵子,而那支釵子,正是她現在要找的那一支!
她抬手用力按住突突直疼的顳顬。
她怎的就將最為重要的釵子遺落在了她這輩子最不想再見的人那兒?
而那支釵子她是非取回來不可的。
如此,她就免不了要再見到楚寂。
一想到楚寂,這後半夜裴時樂便再難入眠,心裏想著許許多多的事情,看著黑暗的天色逐漸亮起來。
青蘿青芽正為她梳洗打扮時,徹夜不見出現的周明禮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