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辭盈抱著瓦罐站在西弗森納醫院門前。
甚是想念,依稀記得上一次來這醫院還是18個小時之前。
順著電梯往上直到頂層,辛辭盈剛禮貌詢問了一句周庭昱的病房號,就被前台谘詢人員駁回了。
“沒有預約一律不見,病人需要休息。”前台明顯被煩透了,話裏話外都透露出一股不耐煩。他從下往上掃了一邊辛庭妤,又特意在她手上抱著的瓦罐停留了一瞬,評判出了這罐子不是什麼值錢貨色,臉色便更加鄙夷:“醫院不是給你們表白作秀的舞台。”
辛辭盈像完全看不懂對方諷刺的表情似的,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您說的非常有道理,男孩子在外好危險的,是要好好保護好自己。”
“不過我不是來追男生的,我是周同學喊的跑腿。”眼見前台狐疑地在她的校服襯衫上停留了下眼神,辛辭盈趕緊沉痛地補上,“我家庭困難,一直在勤工儉學。”
“周同學的訂單主要是給他送今天的筆記和作業,您也知道周同學一向對自己要求嚴格,勤勉謹慎,是我們學院的驕傲。”辛辭盈裝作艱難地轉身,向前台展示自己鼓鼓囊囊的書包,“他習慣紙質書寫,所以我把光腦上的筆記謄了一遍。這都是他的要求,不信您可以去問問他。”
前台的藐視表情逐漸轉成了漠視,西弗森納醫院的頂層有著盛滿偏星移植過來的各色珍稀薔薇花的花園和霧氣繚繞的水晶噴泉,力求夠格為在頂層療養的權貴們創造一個修生養息的好地方。
在奢侈品店待久了,總會覺得自己也是奢侈品。
一個奢侈品,怎麼會跟麻袋計較呢?那不是浪費感情。
前台倨傲地抬抬下巴,問了下姓名就甩下一句“等著”,然後晃晃悠悠地往花園走去。
辛辭盈在外麵等的花兒都要謝了,百無聊賴地眺望著遠處的花園,努力吸吸鼻子想聞聞偏星的薔薇花有什麼區別,腦子裏不斷地回想著下午惡補的周庭昱資料。
周庭昱的母親是個傑出的科研人員,由於其父親在軍部任職,就隨著愛人留在軍隊研究中心。可是周庭昱的母親好像在某次研究中失手了,又有傳言說是瘋了,等到發現時已經在實驗室自焚,同時死亡的還有4個助理以及一堆再也無法複原的研究數據。
他的父母是自由戀愛,感情甚篤。受到這巨大打擊後他父親的精神圖景就一直在崩潰邊緣徘徊,同時拒絕其他向導的精神撫慰。就像沿著高壓線摸索前進一樣,大家都心知肚明,總有一天一個失去了永久綁定的向導的哨兵會潰不成軍。
他父親在失去愛人的第三年便陷入“長夜”狀態,再也沒有醒來。
前世的周庭昱同樣分化成了向導,繼承了其母親的衣缽一門心思沉浸在研究中,鮮少出現在世人麵前,所以有關他的事項辛辭盈實在是所知頗少,想通過前世的訊息來“抄作業”真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