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的腳步聲打斷了辛辭盈的思考,她抬起頭看了一眼便迅速微側過身背對著來人。
是軍部的人。
是了,周庭昱的父母私交甚多,他父親在位時軍部底下的人也相當服他,所以軍部的幾位老朋友一直對周庭昱關照有加。
辛辭盈低著頭裝作自己在翻閱信息,把光腦翻來覆去地把玩著,同時豎起耳朵緊緊地關注著那群大佬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誒,你......那個”一隻手掌在她眼前揮了一下。
“啊?什麼?”辛辭盈一抖,抬頭看去原來是前台終於回來了,還沒來得及換上做低伏小的可憐表情就被前台恭敬的態度搞懵了。
“辛小姐不好意思久等了,我這就帶您過去。”前台的表情似乎有點說不出的古怪,但他很快調整好了麵部肌肉,展現出了該有的職業風範。
“額......不用麻煩了,要不您告訴我一下病房號,我自己過去?”辛辭盈猶豫著回複。
這種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是要怎樣啊?怎麼去了一趟周庭昱的病房回來突然就對她畢恭畢敬了?
前台堅決不肯推辭,還固執地搶過了她的行李,一手提著書包一手抱著瓦罐硬是彬彬有禮地將她引到了病房門口說道:“就是這裏了,伯爵喜靜,許多來看望的貴人他都回絕了。”
辛辭盈哭笑不得,似笑非笑地衝前台挑了下眉,所以前台認為自己夠麵子讓周庭昱接見才態度大變?
另外他父親雖然陷入“長夜”狀態,但也還沒去世呢,這句伯爵就已經喊上了?
斂了胡思亂想,辛辭盈敲開房門向裏麵走去,床上周庭昱正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直到她走到床前也沒抬頭看一眼。
辛辭盈從他床頭那琳琅滿目的精致果籃艱難地收回了目光,開啟了社牛的自言自語:“周同學你還好吧?我從警察那聽說你家昨晚也被入侵了所以來看望一下。嗯......我帶了今天的筆記和作業,還有自己煮的養生粥。”
其實粥是放學了買的,她拿回家用瓦罐燉鍋加工了一下,然後裝作愛心便當連鍋捧來了。
不然怎麼比得過那一床頭櫃的高檔點心?!
反正以他的個性都是不吃的,不如假裝純手工製作加點誠意。
辛辭盈毫無負擔感地胡言亂語,然後留意著周庭昱的反應把瓦罐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沒辦法,病房裏的禮品太多了,沒地方放了。
“那就吃點吧,勞煩。”周庭昱終於把目光從屏幕往她的小鴨子瓦罐燉鍋上瞥了一眼,“我剛好也沒吃晚飯。”
?
辛辭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的潔癖呢?不是說容易過敏所以不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嗎?
辛辭盈跟樹懶似的磨磨蹭蹭地把粥盛到碗裏,又磨磨蹭蹭地用勺子攪了又攪,心中瘋狂尖叫呐喊,期望這位大佬回心轉意一口拒絕這份粥。
可惜直到粥的溫度適宜了,周庭昱也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房間裏隻有辛辭盈故作鎮定的自說自話。
“我聽警察說那幾個小子撬不開你家的門,搗鼓了好久。你嫌煩直接關了一部分信號鎖給人降低難度,那幾個小子一進門就被你放倒了。”辛辭盈一邊拍馬屁一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是真情實感的匪夷所思。
這人前世不是也分化成了向導嗎?同樣是向導為什麼體能差異這麼大啊?聽警察說他甚至沒用任何武器,當時手上還拿著實驗試劑,順手砸過去後赤手空拳幹淨利落地解決了四個人。
四個幹一個都幹不過,吃幹飯的嗎?
辛辭盈一邊努力維持著崇拜的星星眼,一邊隱晦地掃視了一圈,不知道他哪裏受傷了,一打四受點傷也正常。
周庭昱終於轉過頭來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獨角戲,將視線緩緩落在她手上。
“粥放涼了嗎?可以喝了吧。”
他怎麼還惦記著這份破粥?!貴公子平時吃的東西都是精致料理,怎麼突然莫名其妙對粥品青睞有加了啊?
辛辭盈心如死灰地遞上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