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拿到純陽之水後,交給手下用一個錦盒裝上帶走。
手下知道這個盒子的重要性,十分小心,抱著盒子走,可是在走過薛氏醫館一個小橋的時候,跌倒了。盒子被摔倒橋上,兩個玻璃瓶滾出來,砸在石橋的柱子上,碎了。
玻璃裏的水灑一半到橋下的湖裏,另一半順著橋麵往下,濕潤了一大片地麵。
純陽之水一滴都不剩。
當薛濤給吳病打來電話的時候,可以聽到電話裏的慘叫聲,殺豬一樣。
吳病聽到慘叫,大概能想象對麵的場景,他不想這事也不能害出人命來。於是安慰薛濤。
“你別著急,趕緊派人出去各大藥店找一種草藥,叫火仙茅,必須是百年年份的。”
“有圖嗎?”
“沒有。先找再說。”
這種藥草在醫學裏麵很少用到,許多人甚至都不認識,即使認識也不知道其功效。
最麻煩的是,這種藥很稀少,百年年份的更稀少。
最最麻煩的事,火仙茅還極其難以辨認,因為長得跟茅草極其相似,不是內行人根本分不清楚。
所以他即使畫了畫去,也隻是找到的是普通的茅草。
他得親自去一趟藥鋪,上山上找估計是最費時的了。去城裏機會會大一些,如果碰到些老藥農,或者賣土產的農戶,說不定還能遇到。
說幹就幹。立馬入城。他知道薛氏醫館是沒有的。直接奔其他藥鋪就了。薛濤也派人一起去藥鋪找。
找了四五家藥鋪結果都很失望,因為別人都沒聽說過這味藥。
他知道這樣找下去恐怕不是辦法,於是安排薛濤的手下去藥鋪找。他把基本特征描述了一下。
自己則往賣藥草賣山貨的市場。
梧城有十多個山貨市場,都在城鄉交接的位置。現在已經是下午的3點了,必須在5點前趕到這些市場去找。於是叫薛濤安排點人分別去市場上找。
他裏南麵的市場最近,趕過去時候,市場上還有不少人。穿過窄窄的巷子,他一路邊看邊問。
毫無收獲。
順著往東南麵的市場去,這是梧城山貨市場裏最小的個。隨行的兩個年輕警察都說,這個市場根本沒可能,太小了,買有些普通的山貨都買不到。
本著寧可殺錯不可錯過的原則,吳病直殺了過去。
果然,一眼就可以看到頭的一個小市場。不過他沒有放棄希望。
嘗試著問個幹癟的老頭,認不認識火仙茅,老頭搖搖頭。
再跟他描述火仙茅的特點。老頭點點頭,邊說邊比劃:“你說的是鬼茅草啊!剛有個這麼高這麼胖的女的買走了。旁邊還有個這麼高這麼瘦的年輕人。”
搞半天,吳病忘了本地方言和通用語言的區別。不知道錯過多少火仙茅真身哦!
老頭的描述太過抽象,兩個警察跟老頭詳細交流了很久,搞清楚了買家的特征。警察的專業素養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丟,他說的這人不是城主的大公子嗎?”
“丟,這不是搞事情嘛,要不要跟頭兒彙報?”
“彙個頭啊,找到人確定了再說。”
吳病對於這種帶著痞氣的人,向來沒好感。隻催促他們趕緊開車去追人。
終於在一處豪宅麵前,那輛不起眼的凱迪拉克停了下來。走下來一男一女,正是老頭描述的模樣。
女人手裏還提著一包東西,冒出的枝葉可以看出,正是有吳病要找的火仙茅。
“我造,真的是城主家大公子,這回怎麼辦?吳神醫,還要去嗎?”
“當然。”吳病毫不猶豫,先下了車。
“誒,謝公子留步!”吳病急忙喊停謝公子。
謝公子停下腳步,看見一個衣著極其樸素的年輕人,看起來比自己小不了多少。
“有事?”
吳病走到麵前施了一禮:“謝公子,我是醫者吳病,想買你手上的鬼茅草。”
“不賣。”表情有點冷。
本以為這個時候兩位警察會有些作用。吳病回頭看見兩人點頭哈腰朝謝公子傻笑。
“公子好,公子好!”
這兩人是不中用了,吳病隻能自己應對了。
“有一位病人急需要這味藥來救人,早就聽說謝公子急公好義,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不救。”
早就聽說城主的大公子謝富安性格古怪,行為怪異,常年穿著古代服飾,對人冷淡。
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提著火仙茅的女人站出來。
“我家公子今天好不容易買到這些鬼茅草,也是非常需要,肯定是不會賣的。你們還是去市場上找找吧。”
“這樣吧!因為我有病人急需要,今天把這些草賣給我,一個星期後我雙倍還給你,如何?”
謝富安不為所動。
“謝兄,今天借你的草救救我老爹的命。薛濤下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再所不辭。”
謝富安眉目一挑,原來是薛濤。
“不借。”
依舊是冷冷的回絕。薛濤青筋暴起,不覺渾身血脈噴張,眼睛圓鼓鼓的,紅得像天上的血月。
薛濤手槍一舉,對準謝富安。
提火仙茅的女人嚇得尖叫了一聲,謝富安把女人拉到身後。毅然站立,眼睛如一潭死水,毫不畏懼薛濤的槍。
吳病擋在槍口,薛兄,別衝動。
“借一把草都不給,又不是不還。那可是我老爹的救命草,怎會有如此冷漠無情的人。見死不救,何況是世交之家的長輩。叫你老爹出來!”
怒氣中燒的薛濤,幾個壯漢也才勉強拉住。
“謝公子,給叔叔個麵子,把草借給你薛濤老弟。不就是一捆草嘛,明天去挖來還你就是了。”
一個戴著扳指的中年男人在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他顯然隻知道那捆草是藥,但不知道那捆草的特殊和稀少。
“葉叔叔,不是侄兒不給,是這草十分難得。我也是找了三四年才遇到這麼一回。”
謝富安的語氣依然是那麼冷淡。
吳病知道,這個富家公子是了解這個火仙茅的,這回想要拿到真的不會那麼容易了。連長輩來要都不給。
“葉叔叔,您一定幫幫我!我老爹的命就全靠那捆草了!”
男人撥弄著扳指,也不看薛濤。徑直走向吳病:“您就是吳神醫吧?久仰久仰,感謝您給我母親的救命之恩,今天葉某一定幫你拿到這草。”
吳病看著這個男人,跟陳蓮花倒是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厚厚的嘴唇。
“不必多費口舌了。他是不會輕易給的。”
吳病眼裏有團火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