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先她們跟秦穗歲來往不多，但也都知道她在沈家受磋磨，有了她當對照組，自家的過得簡直是神仙日子，所以大夥對她還挺和善的。

可剛才一聽說她要往眾生堂賣膏藥了，大家心裏都隱隱有些不舒服。

大家都是土裏刨食的，你又不像魏家世代行醫，憑啥你能往眾生堂賣膏藥？

進一趟縣城，又是買衣裳又是買肉的，這不是顯擺嗎？

有了這樣的心理作祟，婦人們的話愈發的尖酸刻薄。

“沈大娘子，你咋買了這麼些肉？你婆婆讓嗎？”

“咋可能？羅婆子摳的，恨不得把銅板穿的脊梁骨上。

誰知道她買肉的銀子是哪來的？八成是眾生堂的少東家給的吧？”

這幾個長舌婦促狹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長的捂著嘴笑。

她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吵得秦穗歲耳膜隱隱作痛，壓製著的暴力基因再一次蠢蠢欲動。

真想把她們的嘴撕開，把她們的舌頭揪出來剁了。

就在她攥緊了拳頭，準備先拿魏瑛開刀的時候，牛車停在了綠溪村村口，大夥下了牛車各自歸家。

臨走之前，有個身材微胖的婦人狠狠撞了一下秦穗歲的肩膀。

秦穗歲看見樹上盤著一條菜花蛇，她順手把蛇拽下來，扔進了那個婦人的背簍裏。

她若無其事的從胖婦人身邊經過，不一會，她的身後就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秦穗歲長長的吐了一口悶氣。

真好聽。

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隱兒噠噠噠的跑出來迎她。

“娘親你可算回來啦！祖母今兒包了餃子，特意等你一塊吃飯呢！

娘親，咱們回家吃餃子去吧！”

秦穗歲狐疑的微挑了挑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還真有點好奇，這次那一家子蠢貨能使出來什麼新花樣。

她跟隱兒進了院子，沈月熱情的出來招呼她。

“大嫂回來的正好，來吃餃子吧。”

秦穗歲清晰的看到沈月眼裏劃過幾分恨意和算計。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進了堂屋，看到除了沈家人，桌子旁邊還坐了一個長相精明的婦人。

那婦人像相看貨物似的，把她仔仔細細的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秦穗歲眯了眯眼睛，作為一個反社會人格，她總能輕易的從人群裏，辨認出做不法勾當的人。

比如眼前這個婦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該是個人販子。

用這個時代的稱呼就是，人牙子。

羅氏衝人牙子擠眉弄眼的說：“這就是我們家大兒媳婦，又勤快又能幹，吃喝都不挑。

給她吃個窩窩頭，她能耕半畝地！”

人牙子嘬嘬牙花子，捏了捏秦穗歲的胳膊：“瞧著太瘦了，怕是不禁打。”

她頓了頓，悄悄衝羅氏比了個手勢。

“這個價，如何？”

“這......”羅氏猶豫了片刻，咬著牙一點頭，“聽你的！”

人牙子笑的見眉不見眼的，親熱的笑道：“那就這麼定了，吃了飯就讓你家媳婦跟我走吧。”

秦穗歲往隱兒碗裏夾了幾個餃子，一臉懵懂的問道：“去哪？”

羅氏眼神閃了閃，虛虛的假笑道：“劉嫂子家裏辦喜事，缺人手，你跟著幫幫忙去。”

她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往嘴裏塞了個餃子。

打架是體力活，不吃飽了哪有力氣？

兩盤餃子，幾乎全都進了她和隱兒的肚子。

沈月悻悻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冷嘲熱諷的說：“嫂子多吃點吧，以後你也吃不上餃子了！”

羅氏趕緊衝沈月使了個眼色，飛快的偷瞄了秦穗歲一眼，見她像是沒聽懂，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吃過飯後，人牙子就忙不迭的催秦穗歲跟她走，見她呆呆傻傻的，人牙子也就放下了幾分戒備。

夜色漸深，她們一前一後的走到了官道旁的小路上，秦穗歲遠遠的看見前麵停著輛牛車，一個臉上橫著刀疤的男人快步迎上來，色眯眯的掃視著秦穗歲。

“就是她？”

人牙子料定秦穗歲跑不了，索性也不裝了：“咋樣？長得這麼水靈，就花了二兩銀子。

回頭賣到春香樓，咋不得賣了五六兩？”

“倒是挺標致，先讓我爽爽吧。”

人牙子踹了刀疤臉一腳，沒好氣的說：“出息！咋也管不住你褲襠裏那二兩貨！

你看著辦吧，別把人給我弄殘了，要不然賣不上價！”

秦穗歲眨眨眼睛，恍然大悟似的：“我婆家把我賣給你們了？”

“你知道也晚了。小娘子，我們這是救你出火坑咧！

進了春香樓，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快來，先讓哥哥疼疼你，哥哥教你怎麼伺候男人！”

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刀疤臉隻覺得骨頭都在發癢，迫不及待的把她推到牛車上，胡亂解開了腰帶。

人牙子啐了一口，掏出把瓜子一邊嗑一邊自言自語道：“長得一副狐媚子相兒，一看就想男人想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