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穗歲正低頭挖草藥,那幾個婦人忽然氣勢洶洶的衝到了她跟前。
其中一個一腳踢翻了她的背簍,草藥翻出來掉到草地上,那婦人肥胖的大腳踩上去,青嫩的汁子濺到鞋麵上,染上了一層薄綠。
秦穗歲盯著被踩得汁水四濺的草藥,眼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厲色。
她親手采的草藥就這麼被糟蹋了!
她想把這女人的腳砍下來!
“你......你瞅啥瞅?”胖婦人被她陰森森的眼神盯得心裏一陣發毛,壯著膽子理直氣壯的說,“你把跟瑛瑛的賭約作廢了!”
虎子娘一把薅住秦穗歲的領子,咬牙切齒的磨著牙:“要是我們虎子有啥閃失,我跟你沒完!”
魏瑛滿意的勾了勾唇,她迅速的收斂起笑臉,做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虎子娘你別急,要不你讓穗歲姐給虎子瞧瞧?
上回她能救孫姐姐,說不準這回也能救了虎子。”
眾人聽了她的話,都不屑的撇撇嘴。
上次秦穗歲頂多是歪打正著了,她還能真會醫術?
秦穗歲瞥了魏瑛一眼,饒有興致的挑眉。
她早就說過,這個獵物可比沈家的那群蠢貨有趣多了。
這一招禍水東引用得不錯。
等她的膏藥交了貨,她一定跟魏瑛好好玩玩。
她緩緩把目光收回來,輕輕拍了拍虎子娘拽著自己領子的手。
“你的手還想要嗎?再不鬆手,我就拿刀剁了。”
她的語氣溫和平淡,可落在耳朵裏卻偏偏滲著一股寒意。
虎子媽梗著脖子本來想反駁,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真的鬼使神差的放開了手。
魏瑛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不依不饒的說:“穗歲姐,虎子還小呢,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秦穗歲理了理衣裳,淡淡的說:“我能。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聽這話,圍在她周圍的婦人們都炸了毛。
“你說的是人話?原先咋沒看出來你這個惡毒?你男人也是被你克死的吧?”
“你婆婆磋磨你,也是你罪有應得!”
“你這種人就不配留在我們綠溪村!”
聒噪的聲音交織著直往她的耳朵裏鑽,這群婦人嘴裏的唾沫性子亂飛,她心裏越來越煩躁。
瘋狂跳動的神經叫囂著,讓她湧起對鮮血強烈的渴望。
秦穗歲默不作聲的從空間裏摸出手術刀,既然她們這麼在意虎子,就讓她們陪虎子一塊上路吧。
“娘親娘親,你看,這是我掏的兔子!”
這時,隱兒抱著一隻小兔子噠噠噠的跑過來,獻寶似的把小兔子舉到秦穗歲跟前。
‘嗡’的一下,蒙在秦穗歲腦海裏的濃霧似乎一下子被驅散了,她的視線漸漸在隱兒身上聚焦,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幾分。
看著隱兒烏溜溜的眼睛,秦穗歲點點頭:“晚上讓香櫞姨姨給你做麻辣兔丁。”
隱兒的小臉一僵,趕緊把小兔子抱到懷裏:“娘親,我不想吃兔兔!我可不可以養它......”
她疑惑的眨眨眼睛,這種毛茸茸又沒有什麼用的東西,有什麼好養的?
不過前世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她學過,‘要尊重每個人的喜好,把別人喜歡的廢物掐死是不對的’。
秦穗歲‘哦’了一聲:“隨你。”
隱兒小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笑眯眯的仰著臉望著秦穗歲:“娘親最好了!娘親,我們回家吧!”
他拉著秦穗歲的手,不經意的一扭頭,正看見虎子慘白著臉倒在地上。
“誒?虎子哥?”
隱兒快步跑到虎子跟前,一眼就看到了鑲在他腿上的烙鐵頭。
“娘親!虎子哥被蛇咬了!你救救他行不?”
“你想讓我救他?”
“嗯!娘親,虎子哥對我可好了,他給我喝過糖水!”
秦穗歲點點頭,放下背簍朝虎子走過去。
站在一旁的婦人們麵麵相覷著,趕緊跟了過去。
魏瑛死死的盯著秦穗歲的背影,不屑的輕嗤一聲:“穗歲姐,你可別逞強啊!
這蛇叫烙鐵頭,毒的很,就算......”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秦穗歲一把攥住了蛇的七寸,把蛇從虎子腿上薅了下來。
蛇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輕響,猛地咬向秦穗歲的手。
電光火石之間,她徒手捏碎了蛇頭,熟稔的打了個蝴蝶結,平時大夥避之不及的毒蛇在她手裏像根草繩似的。
她隨手把蛇丟到魏瑛腳下:“你剛才說什麼?”
魏瑛嚇得原地一個小跳,撕心裂肺的慘叫道:“啊——”
秦穗歲低頭查看虎子的傷口:“這是原矛頭蝮蛇,也叫爛肉王,被它咬了要是不及時治療,就算僥幸撿回來一條命,傷口也會潰爛發黑。
如果腐爛麵不斷擴大,就得截肢了。”
虎子娘一聽腿都軟了,她哆哆嗦嗦的攥住秦穗歲的胳膊,急聲問:“你......你能救我兒吧?沈大娘子......”
“我不能——”
虎子娘感覺一口氣梗在了胸口,她發出嗚咽了一聲,‘撲通’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