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完了,我可是馮大當家的人。
你們動了我,整個西流村,都得抵命。”
趴在地上的黃氏兄弟抬手抱住腦袋,眼神狠辣的盯著李子墨,一臉的不服。
幾個村民聽到這話,麵色都是一怔,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十萬大山裏的山賊,都是認錢不認命的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敢動我們村子裏的人,俺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急脾氣的二牛抓起一塊青石,就準備對黃氏兄弟下手,卻被一旁的大牛伸手給攔住了:
“二牛,看子墨兄弟怎麼說,再動手也不遲。”
出來護送魚車的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他們也不想惹事,更不想因此得罪了山賊,連累到家裏的老小。
一時間,幾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李子墨的身上。
“大牛,二牛,你們剛才的表現不錯,有將軍之風,等魚賣了,你們多分一成。”
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的李子墨直接忽略了黃氏兄弟的狠話,抬手拍了拍大牛跟二牛的肩膀。
剛才,兩人的戰力著實驚人,在那一刹那,擱置在他心裏的那個想法,又加劇了不少。
“嗬嗬,俺們哥倆就是力氣大而已!”
大牛憨憨一笑。
“還有大家,剛才的表現都不錯,都夠爺們!”
讓李子墨意外的是,一向以潑皮名頭自居的周三兒,剛才居然也動手了,這足以證明,他還算是個有血氣的漢子。
“嗬嗬!”
大家夥都是苦笑一聲,他們現在隻擔心黃氏兄弟剛才所說的狠話。
“我知道大家夥心裏想的是什麼。
是怕那山賊報複,怕家裏的妻兒老小受到牽連。
我李子墨今天就當著大家夥的麵把這件事兒,都給扛下來。
事兒是因我而起,出了事兒,由我李子墨一個人兜著。”
李子墨正色表態之後,這才低頭看向了被二牛按在地上的黃氏兄弟,輕笑道:
“你們剛才要說什麼?
說要讓馮老黑滅我西流村是嗎?”
不等黃氏兄弟回話,李子墨又抬頭看向了麵露擔憂的李青:
“李青,你告訴我,按照我大陳律法,搶劫百姓殺人越貨,送去官府怎麼處置?”
“初犯者,緝押三年,流放關外。
常犯者,罪加一等,更甚者,押送至刑部公正,秋後問斬。”
幾人中,李青是唯一的一個懂法的人,雖說村長不是正規官員,卻也是鄉村的普法者。
“聽到了嗎?
按照律法,你們屬於,殺人越貨,謀財害命。
我現在就把你們押送至縣城,我倒要看看,你們哥倆的腦瓜子,夠不夠硬!!”
李子墨眼神一眯:
“二牛,把他們幾個都給幫了。
我就不信,那山賊馮老黑的臉麵,能大得過縣太爺!”
二牛起身找來繩子,把黃氏兄弟連同其它悍匪全部捆了起來。
如此一來,他們也就不用再害怕黃氏兄弟通知馮老黑,來報複家人了。
被五花大綁的黃大虎,卻張嘴對著李子墨吐了口唾沫,一臉的不屑的冷笑道:
“嗬嗬,送縣衙?
你們能跨過城門嗎?
我們馮大當家的,權利通天,眼線遍布四方,怕是你們還沒有到縣衙,就被滅口了!”
村民們都是一怔,紛紛擔憂了起來。
“子墨,他說的對,那馮老黑,可不是一般的貨色,我們就這麼去,還真的是羊入虎口呀!”
麻子叔無奈的歎了口氣。
李子墨卻黯然失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黃氏兄弟,提醒道:
“城門?
嗬嗬,誰說我要跨城門去見縣太爺?
你不覺得這麼做,很麻煩嗎?
李青,狀子你應該會寫吧?
就寫我李子墨狀告黃氏兄弟,並一一列下他們的罪行,然後交給驛站官員,再加十文錢,加急送達縣承大人!”
李子墨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卻也不是個傻子,有些事兒,是可以交給驛站官員去做的,隻不過得交一定的手續費。
這些人,是負責戰報上達的,放眼整個大陳,無人敢攔。
“呈戰報,申冤屈,好,好呀!
如此以來,就算是縣太爺本人,也得非接不可了!”
李青興奮一笑,看向李子墨時,眼中閃過了一抹興奮。
“噗通!”
原本麵露喜色的黃氏兄弟,聽到這話,當場就被嚇傻了,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驚恐道: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
他們也隻是普通的百姓,生活不下去了,這才做了山賊,論文化程度,連幼兒園的都不如。
什麼戰報送達,那全是唬人的鬼話,不過也幸虧那李青機靈,還真把這兩個悍匪給嚇尿了。
見黃氏兄弟認慫,一眾人都鬆了一大口氣,看向李子墨的眼神也異樣了很多。
幾個村民們也十分有眼色的湊過去收拾散落的木桶了。
“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總得供出幕後黑手是誰吧?
另外,是誰跟你們報的信?”
這兩個馬前卒抓了也沒什麼用,最主要的是幕後的那個人。
“對,快說,到底是誰告的密,讓你在這裏劫道的?
又是受了誰的指示?”
二牛一把抓住了黃大虎的衣領,重新把他提了起來。
黃大虎雖然害怕,可還是用力搖頭道:
“不能說,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說了,他們會拿我們的家人下手的!”
“不能說,我們真的不能說呀!”
黃二虎抬手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水,咬牙堅持。
“他們會對你家人下手......
嗬嗬,難道你們哥倆被抓之後,你的家人就能好過嗎?
他們會好心照料你的家人嗎?”
李子墨淡淡一笑,頂梁柱沒了,那家,還守著幹嘛?
雖然婦人不允許改嫁,可誰又能看著妻兒被活活的餓死?
黃氏兄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算了,不說也罷,李青,繼續寫狀子,想必這兩個人,早已經不在乎家人死活了。
對了,大牛,你一會去小劉莊晃悠一圈,就說黃氏兄弟把事情搞砸了!
記著,要扯著嗓門嚎叫,最好能讓村民們都聽到這個消息!”
李子墨再次開口試探,開玩笑,他前世可是兼職做心理學的。
進退兩條路都給堵死了,不怕他們不招。
要麼他們去坐牢,要麼就等事情傳開,被主家報複,家破人亡。
“你,你,你這是要把我們兩兄弟往死路上逼呀!”
黃氏兄弟紛紛抬頭,像兩隻受傷的猛虎,死死的盯著李子墨。
“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大牛還愣著幹嘛?
快去!”
大牛怔怔的看著李子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轉身就走。
“慢著,慢著,我們招!我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