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透過床幔仔細地打量著這位親兒子。
他還真是從來沒了解過他。
原本還以為他軟弱無能,身為太子,也沒有所謂太子威嚴。
倒是被人欺壓太久。
這次,他原本沒有打算出手。
要是能夠借著二皇子之手,將秦淵除掉。
那隻能說明秦淵,命該如此。
所以,越是對秦淵沒有任何期待。
秦淵的改變,他便越是驚訝。
“你說......咳咳咳......你能找出證據?”
秦淵聲音鏗鏘有力。
完全不在意眾人的眼光及老皇帝的質疑。
“自然,給兒臣最多三天時間,兒臣就能找到證據!”
真正要證明秦淵無辜,其實根本用不了三天。
隻是他想要用多餘的時間,找出能夠錘死王叔文的證據。
眼下,他還不確定王叔文在這件事上麵,露出多少馬腳。
哪怕不能錘死王叔文,也要讓王叔文身邊人落馬。
趁著這次機會,他要好好樹立自身太子的威嚴。
同時敲打一番王叔文及他的同黨。
這些人,日後隻會給他使絆子!
麵對像是變了個人的秦淵,元景帝倒是沒多說什麼。
既然秦淵能找出證據,他便給他時間就是。
尤其是,他想要看看,秦淵究竟打算怎麼做。
“好,那麼朕便給你三天時間。”
“一旦三天之內,你找不出任何證據!’
“那麼朕隻能用你的人頭,來為匈奴人賠罪。”
“不知,使臣可同意朕的安排?”
這話說得十分堅決,甚至沒問秦淵的意見。
也就是說,隻要秦淵不能證明自己,那麼他的人頭定要落地。
且,還是送給匈奴。
這樣一來,既不用割地賠償,更不用全天下道歉。
什麼狗屁認單於當義父,這擺明了是要羞辱大乾!
秦淵在元景帝心中的地位,一目了然。
王叔文一聽,心裏瞬間高興起來。
要是能夠將一切清理幹淨,讓秦淵什麼都找不到。
那等待他的,就是秦淵的項上人頭了!
大皇子則有些驚訝。
他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父皇,懲罰過於苛責,不如改為去匈奴當質子如何?”
大皇子一言,不少大臣紛紛應和。
“是啊,好歹是陛下您的親生兒子!”
“三皇子貴為太子,這次難免犯了錯。”
“死罪可免,懲戒難逃,不然依大皇子所言。”
應和的一方,自然是大皇子一派之人。
王叔文一派之人,則認同元景帝最初的說法。
昨天秦淵殺了好幾個自己人。
留著秦淵的命,萬一他真能殺回來怎麼辦?
“陛下,萬萬不可依照大皇子所言啊!”
“正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當著匈奴使臣的麵,要讓太子以命贖罪。”
“此時出爾反爾,讓使臣怎麼想?”
匈奴使臣接著話茬:“陛下,太子殿下如此侮辱我們,分明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裏。”
“如若我們將其帶回去當做質子,您要如何保證,他不會再次折辱我們?”
“對此,若是不能給我們一個準確的說法,我們隻要太子殿下的項上人頭!”
王叔文沒有吭聲。
秦文道自然是不會說什麼。
大皇子重重地咳嗽著:“咳咳咳,你們將他帶回去關起來,他還能怎麼侮辱你們?”
元景帝適時將他們打斷:“夠了,朕心意已定。”
“秦淵,如果你不能拿出證據,那麼你的項上人頭將送給匈奴贖罪!”
秦淵這才跪拜元景帝:“臣遵旨!”
大皇子歎息地說道:“你怎麼就答應下來了呢?”
秦淵笑了笑:“感謝兄長關心,本宮自然能夠證明自己。”
大皇子也笑了:“這樣就太好了。”
他還真是不相信,秦淵能夠拿出證據。
因為,他手裏已經有不少證據,隻等秦淵失足。
隻是,眼下他還沒想好,是否要幫助二皇子隱藏些證據。
二皇子見秦淵如此胸有成竹,有些慌亂地朝著王叔文的方向看了眼。
王叔文默不作聲,他心裏已經有了新的算盤。
在眾人等待著元景帝讓他們散去之際。
王叔文給了懷鴻煊一個眼神。
懷鴻煊輕蔑地瞥了眼秦淵,“陛下,剛剛臣還沒細數完太子的過錯!”
“哦?朕的淵兒,看來趁著朕病危之際,做了不少好事啊!”
“全部說出來讓朕聽聽!”
這話雖然聽上無傷大雅,但其實在對秦淵訴說,他這兩天辦事不穩。
“陛下心胸寬厚,不會與殿下計較稱帝一事。”
“但殿下稱帝之後,斬殺無數大臣,使得整個朝野之上,人心惶惶,根本不敢多言!”
“陸遠澤身為禦史大夫,不過多說了兩句,便被陛下杖斃。”
“試問這樣歹毒的心思,如何能夠掌管天下?!”
他跪在地上,每個字都十分嘹亮,生怕有人聽不到秦淵的這些過錯。
元景帝心裏自然是樂了。
他在暗室之中,便知道了這些事。
況且,這些人他之前就想除掉。
隻是,在等契機。
想不到秦淵竟然變化如此之大,毫不猶豫將這些人斬殺。
倒是省了他的事。
可他十分痛心地說道:“秦淵!”
“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難道又要說是懷尚書汙蔑你不成?”
秦淵根本沒分給王叔文和懷鴻煊一個眼神。
但這種接踵而至的小手段,屬實讓他感覺惡心了些。
“兒臣不知何罪?”
“陸遠澤身為禦史大夫。”
“趁您病危之際,要將您所立下的太子罷免,扶二皇兄上位。”
“先不提您是否駕鶴,他不僅沒將本宮放在眼裏,更是沒將您放在眼裏。”
“他甚至覺得大乾的律法,不過是個笑話。”
“這種人,難道不當斬,還留著給眾臣當榜樣不成?”
秦淵這才緩緩轉身,略帶嘲諷地看向懷鴻煊。
“怎麼,懷尚書如此迫不及待要為陸禦史申冤,您還要效仿不成?”
“這......太子休得胡言!”
“本官隻是覺得懲罰過於激進,怎麼就成要效仿他了?”
“陛下向來寬以待人,想不到,您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民眾以為,我大乾未來的帝王,隻會用酷刑?!”
到底是能活到現在的人,就連說辭都讓秦淵覺得好笑。
“懷尚書覺得應該如何對待藐視王法,不將父皇放在眼裏的區區禦史大夫呢?”
懷鴻煊徹底不說話了。
秦淵將這事已經上升到元景帝身上。
接下來再爭辯,也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