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去，這票數認真的嗎？”

“一分鐘！我要知道這個美女的全部信息！”

“哈！前麵說人家小姐姐不會跳舞的打臉了吧？”

“方懷薇還是舞團首席呢，連個素人都比不過，不會之前獲得的榮譽也是吹的吧？”

“前麵的，我看你也是女孩子，能不能別說話這麼難聽？你看過薇薇在國家大劇院表演的視頻嗎？沒看過就別隨意點評，薇薇可是被國家級舞蹈大師認可過的。”

“說得對，我們薇薇一直很優秀，今天表演已經很累了，還要臨時編舞和素人競技，她本事就是超負荷工作，況且，薇薇這一看就是照顧素人，不想她太難堪啊。”

方懷薇的粉絲與觀眾爭執不斷，如果不是現場有工作人員控場，已經要打起來了。

台上，主持人也怔愣住。

全都亂套了。

“接著主持啊！你愣在那裏幹什麼？這個月工資不想要了？”

耳麥中傳出導播的咆哮聲，她才回神。

“沒想到我們隨即抽選上來的素人小美女是個高手呢！”主持人邊說邊鼓掌，活躍氣氛道，“大家是不是也看得如癡如醉呀？”

台下已經有被方妤舞姿打動的粉絲群了，紛紛附和，場子又熱起來。

主持人將話筒遞給方妤：“小美女，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也可以跟大家分享你剛才臨時創作的思路。”

“我，就是腦子裏想到什麼，就跳了。”方妤不懂舞台上的套路，回答得十分直白，一雙眼睛真誠得挑不出毛病。

“啊哈哈哈......小美女真幽默呀！被選上台是什麼心情呢？”

聽到主持人的問題，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方懷薇已經整理表情笑意盈盈上前。

“看來咱們節目臥虎藏龍呢，隨便請上來的小姐姐都這麼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提前彩排過呢！我真是自愧不如。”

她看似無心的玩笑話，卻將矛頭引方妤身上。

粉絲們果然露出氣憤動怒的神情。

兩人站在一起，方妤的個子偏較小一些，可卻不輸氣場。

她慢條斯理的整理好水袖，微抬頭，平淡的看著對方的眼睛：“是啊，我也沒想到你這麼差勁。”

哢嚓——似乎有後槽牙咬碎的聲音響起。

台下更是嘩然。

這，這是可以說的嗎？

後台的導播眼前一黑，這是想攪黃節目嗎？

他求助的看向祁遇，後者表情淡定，似乎這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嘴角甚至勾著笑：“穆導，你不覺得今天的節目會比原本的安排，更有爆點嗎？”

導播當然知道這個無心之舉，可能給節目帶來空前的熱度，但是！

他為難道：“可薇薇那邊......”

方懷薇的公司塞了錢又給了不少好處的。

來參加節目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想火，所有的流程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祁遇依舊在笑，隻是眼底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涼意：“穆導，我怎麼不知道這個節目，已經是方懷薇全權做主了？”

導播雙腿一軟，後脊更是發涼，急切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節目要怎麼排，當然是您說了算！”

“行，穆導還挺識時務。”祁遇拍了拍他的肩膀，臨走前又補充，“我再透露一下，剛才這個女孩，是我準備要簽的新人。”

第一次在OT.Club見到方妤時，他就有這樣的想法。

苦於沒機會罷了。

今天將方妤帶來節目組，還安排離機位最近的位置，一切都是他計算好的。

他想知道，節目播出的時候，網友們是否會注意到觀眾席的方妤。

燈光師的一次出錯，反倒給了他意外驚喜。

方妤不是他想象中的花瓶，隨意的一支舞就俘獲在場所有人的心，比提前排練了一個月的專業舞者還厲害。

隻要稍加包裝培養，一定會火爆娛樂圈。

“這個素人搞什麼......”

“虧我剛才還誇她厲害，沒想到是個普信女啊！”

“說話之前能不能過一下腦子，薇薇女神是她能隨意點評的？給點顏色，就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無語。”

“必須給薇薇道歉！”

“可......這個素人小姐姐確實跳得很好啊......”

“你也是節目中請的托吧？薇薇的話都那麼明顯還聽不出嗎？這女的不是素人，就是節目中要捧的新人而已，提前彩排過了！”

“我們薇薇真是太可憐了。”

台下粉絲吵做一團。

方懷薇本就脾氣火爆，隻是礙於公司給她的玉女人設，一直裝溫婉。

她險些裝不下去：“不知道你有什麼高見呢？似乎評委老師並未對我的舞蹈發出質疑。”

方妤注意到主持人隱晦的眼神。

這是在示意她別說了。

她抿唇，僅遲疑一秒便開口：“你的編舞很棒，裏麵的舞蹈動作難度係數也非常高，普通舞者確實達不到你的水平。”

“那你還......”方懷薇臉上洋溢出自信倨傲的神色。

方妤打斷她，繼續點評：“可惜，這不是你現場創作的曲目，其次，你在編舞的時候也沒有融合好，所以在演出時會出現無法連貫的情況，一個動作接不上另一個動作。”

“你在胡說什麼！”

“新沅老師的白鶴舞雖然冷門小眾，但不代表沒人看過，你很聰明的隻選了片段，又增加了另一位國外舞蹈老師的技巧。”

“夠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繼續汙蔑我，我隻能讓我的團隊起訴了。”

方妤輕笑一聲，清靈的眸子裏閃過嘲弄：“那就讓大家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白鶴舞吧。”

她舒展雙臂，水袖如綢緞般的水流緩緩垂落在地上，緊接著又隨著她的動作翩然舞動，仿佛真的有白鶴在空中起舞。

方懷薇含笑的臉徹底繃不住，陰沉下來。

這正是她剛才跳的舞，不同的人，呈現出來的效果天差地別。

觀眾們看出門道。

爭執聲驟消，他們又一次沉浸其中。

方妤跳得盡興，本就張揚的五官此刻徹底綻放，絢爛奪目。

她站在舞台的聚光燈下熠熠生輝。

祁遇回到觀眾席，本是漫不經心的一眼，心卻忽然被擊中，少女的笑猶如昆侖玉骨，令周遭的一切都失去顏色。

台上，音樂停了。

方妤開口：“白鶴舞講究大開大合的同時又輕盈靈動，你的每個動作都不夠標準，所以，我實在誇不出來。”

鏡頭懟著臉，方懷隻能先薇壓下陰狠。

她皮笑肉不笑道：“你的點評我會虛心接受，但這是在錄製節目，你有把評委席的老師們放在眼裏嗎？過分的自信，那就是自大。”

評委們笑著擺手，表示沒關係。

合理的點評與切磋都是節目組允許的。

粉絲可不樂意。

“是啊，女神說的有道理！”

“快點滾下去吧，不想看這個女的，還是薇薇女神識大體！”

不過，也有專心看節目的觀眾，就剛才的舞蹈發出驚歎。

“素人小姐姐居然把剛才方懷薇跳過的舞蹈，複刻了一遍......這也太厲害了！”

“我搜了一下素人小姐姐提到的舞蹈家，方懷薇跳的舞確實是拚湊起來的，難怪每個動作看著都好看，合在一起就不行。”

“某些粉絲別動不動就發瘋，這個節目的初衷不就是能者居之嗎？”

“我站素人姐姐，至於另一位，還是多回去練練吧，娛樂圈的飯哪有這麼好吃。”

場麵過於混亂，主持人隻好先把人請下台。

當晚，導演組正糾結要不要保留方妤的舞蹈片段，助理忽然推門進來。

“有人把視頻傳到網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