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顧淵推開,有些心懷惴惴,“阿笙,我......”
顧淵本就還在氣頭上,看到封笙這始作俑者當即紅了眼衝過去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將他懟到牆上,“你個混蛋怎麼還敢來的!”
封笙不以為然的透過他看向後麵的時杳,語出諷刺,“不想賣你就早說麼,何必還讓人來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把我客戶打成這樣呢?”
“畜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怎麼能說得好像隨意賣了一條狗一樣輕鬆?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啊!”
看到顧淵暴怒的給了封笙一拳,時杳光著腳就跑上去將顧淵給拉開了,“顧淵,不要。”
被分開後,封笙神色淡然的用指腹摸了摸被打破了的唇角,冷笑,“顧少,你可搞清楚,我跟時小姐是商量好的,沒有強買強賣。”
“你口口聲聲說高晴用齷齪的手段害了你媽,可你現在做的,跟當年的高晴有什麼區別?”顧淵為時杳憤憤不平道。
觸及到封笙逆鱗,他的臉突變陰鷙,聲音裏帶著徹骨的寒意,“區別就是她還活的好好的,我媽卻死了。”
“那你現在是不是要逼死時杳才罷休?你知不知道她六年前......”顧淵幾乎失控得要脫口而出,但是在這瞬間,他感覺到抓著他手的時杳渾身不住顫抖,他終是咬了咬牙,生生將那段過往吞入了腹中,“你永遠不會知道她經曆過什麼。”
她所經曆的,比死還難受,而你永遠不會知道。
對於顧淵意味且深長的話語,封笙狐疑追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淵哼了一聲,不答,隻道,“你早晚會後悔的。”
“顧淵,不要再說了。”
顧淵執起時杳的手,鄭重的對封笙宣告,“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她的,你不心疼的人,我來心疼。”
封笙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緊握的手,一股難言的酸意上湧,讓他口不擇言,“這種肮臟的女人,也配。”
說罷,他重重摔門離去。
封笙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一塊塊大石重重壓在時杳的心頭上,讓她難以呼吸。
是啊,這樣肮臟又墮落的她,早就配不上他了。
第一時間發現時杳的麵色蒼白,顧淵安慰道,“時杳,你別聽他放屁。”
“可他說的沒錯啊,我這種女人肮臟又下賤,隻要有錢,誰都行。”
“這個世界隻要你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做任何事情能過的了心裏那關,我不覺得有什麼臟不臟,賤不賤的。”
“......”
看她依舊神色落寞,顧淵舉例,“就比如,我曾經花錢找過的女人數不勝數,難道我就臟了嗎?拜托,現在什麼年代了,我隻要沒有對不起誰就足夠了。”
“你真是會安慰人。”
“走吧,我送你回家。”
剛走出幾步,時杳忽的頓了一下,說,“等一下。”
顧淵詫異,“怎麼了嗎?”
她深深的凝了地上躺著的李浩一眼,弱弱發出請求,“你能去幫我看看李浩的胸口有一個老虎模樣的刺青嗎?”
“老虎?”顧淵喃喃著,然後上去將李浩的上衣扒開看了一眼,“沒有啊。”
時杳眸色暗了暗,不是那幫人......
察覺到她神色異樣,顧淵不解追問,“怎麼了嗎?”
時杳搖了搖頭,故作無其事道,“沒什麼。”
從會所出來的封笙胸口仍在上下起伏,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生氣,他明明就不該生氣。
“阿笙。”許小小的一聲輕喚,將他從怒火的邊緣拉回,
“你怎麼還在這?”
“聽他們說,消防火警好像是個意外,所以我在這等你。”
“嗯。”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下。
看著他空空的兩手,許小小刻意詢問,“你要拿的那件重要的東西呢?”
封笙眼中的瘋狂在刹那間歸於平靜,“仔細想想,也沒那麼重要。”
顧淵將時杳安然無恙送回了家,在她進屋的一刻,他抓住了她的手,“時杳,放過你自己吧,還罪不是你這麼還的,已經夠了。”
她輕輕抽出自己的手,“你不用勸我。”
她還的再多也不夠,因為正如封笙所說,沈薇不會複活。
“就當我求你也不行嗎?”
顧淵實在不敢去想,倘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時杳還能不能撐得住。
“謝謝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會甘之如飴,是因為你還喜歡封笙,對嗎?”
時杳的沉默讓顧淵眼底略過一抹傷痛。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他還是說了出來,“時杳,要不你別喜歡他了,喜歡我吧,如今整個南城隻有我能幫你,也隻有我敢幫你。”
看著他不可多得的認真,時杳噙著一抹淡笑婉拒,“顧淵,現在的我就像是你小時候沒吃到的糖一樣,有些可惜,你是因為得不到我才會如此執著,等你擁有了以後,你就會想,‘她也不過如此,我當初怎麼會那麼瘋狂’所以,我不想你後悔,我這種臭名昭著的女人,不值得。”
“我現在是成年人,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
時杳越是想要跟他撇清關係,他就越是想要死皮賴臉的保護她。
俗話都說,石頭再冷也能捂熱,何況她是人。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洗個澡睡一覺,我明天來接你。”
說罷,時杳就被推進了屋,關上的門更是直接堵住了她想婉拒的話語,讓她好氣又好笑。
接下來的幾天,顧淵都像是狗皮膏藥般粘著時杳,不僅按時接送,就連在會所也是不惜重金將她全程包下,寸步不離,讓一個能跟她靠近的男人都沒有。
隱秘的監控室內,許小小坐在封笙的正對麵,看著屏幕裏的顧淵和時杳,像是刻意般,吐槽了起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天生的狐狸精,前腳勾引著有婦之夫楊濤,後腳吊著個錢多人傻的顧淵。”
宛如被觸及逆鱗,封笙將手裏捏著的酒杯‘砰!’的一下,重重震在酒桌上,輕巧的杯子一下子碎裂開來。
許小小被嚇到了,慌張的起身查探,“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封笙不動聲色的將手抽離,緊接著低沉的嗓音帶起了一抹疏離,“小小,你來南城那麼多天也玩夠了,是不是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