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的臉刹那間變得蒼白。
她竟然因為男人稍微軟和了一點點的態度,而自以為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對不起。”季暖的聲音微啞:“我就是想問問,錢是不是您打給我的?”
男人“嗯”了一聲:“昨晚的獎勵。”
沈景之準備掛電話,想了想,又說了句:“以後這種事聯係林勝。”
男人所謂的獎勵,是在踐諾,他是她賺錢的最佳途徑。
也在提醒,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源於交易?
季暖握著手機在原地站了半刻。
幻想是通往野望深淵的滑板,人踩在上麵,一不小心,嗖地就飛進深淵裏,再也爬不起來了。
而這通電話,將她歪了一點點的心思給掰了回來。
手機裏來了一條短信,是林勝發來的。
“季小姐以後有事請聯係我,您不是隨時可以找沈總的身份。”
很客氣,還用您,文字卻又鄙夷至極。
莫不是沈景之看昨晚兩人床上太過合拍,怕她有非分之想,才這麼一二再的提醒她吧?
季暖笑了笑,又解決了大部分手術費,感謝沈景之的慷慨!
回到醫院,季暖請了護工,和爸媽說自己找到工作,學習賺錢兩不誤,待遇還很不錯,讓他們安心治療。
謊言說多了,她都能麵不改色了。
過兩天就要去學校報道,季暖回家收拾行李。
季爸季媽做生意早年賺了些錢,在新城比較偏的位置買了套二居室,一家人從鎮上搬過來的。
當初鎮上很多人羨慕他們在新城安了家。
出事後,季暖掛了二手房出售,隻是房子舊了,小區老了,連問都沒人問。
季暖打電話給中介,將房子信息撤下。
爸媽出院後需要有地方住,不用賣房子,當然還是不賣的好。
爸媽會好好的,家也在!
季暖好開心!
她帶著笑容踏上自己家所在的樓層,隻是,不對勁。
幾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一臉不耐煩地站在她家房門外。
季暖的瞳孔猛然一縮,這些什麼人?
那些人見有人來,不善的目光全落在了季暖的身上。
季暖害怕得腿發抖。
她極力穩住心神,假裝去敲那家長年不在家的門,意料之中的沒人應。
季暖“哎”一聲,自言自語:“不在家呀。”
那些人見少女不是他們要找的人,眼神收斂了些。
季暖衝他們笑了笑:“大哥,我經常來這裏,那家出事了,一直都沒人呢。”
“總要回來的。”
“你們找他家什麼事嗎?”
“欠貨款沒給,收債。”
爸媽沒給她說還欠貨款啊!
季暖咬了咬牙,問:“欠多少啊?”
“你個小姑娘問那麼多……不對,你就是這家的女兒,相片呢?”
立馬有人掏相片比對。
“還真是,差點就被騙了!長相不錯啊,比相片上標致多了,沒錢還,你去夜總會上班抵吧。”
季暖拔腿就跑。
這些人看著就不像正經要債的,這時候不跑是傻子!
可她太慌太緊張,家住三樓,在二樓和一樓之間還有十幾步梯子的時候,腳下一滑,她整個人順著樓梯滾落下去。
天旋地轉,腦袋發昏,好像磕到了頭,也磕到了腿。
人的潛力有時候真的很大,季暖感覺全身哪哪都疼,見人追了上來,竟然猛地爬起,一下子竄了出去!
仗著對環境的熟悉,她逃進了巷子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聽著那些人不時經過的聲音,季暖的心突突地跳,渾身打著顫,手心背脊全是汗。
她藏了大半夜,確定安全後才顫顫驚驚地出來。
驚魂未定,她扶著牆看著巷子深處。
真黑,好像一個無底洞那般,她稍不留神,就能被吞得渣都不剩。
家是不敢回了,怕那些人會等在那裏。
季暖帶著一身狼狽去了錦泰苑,果然,沈景之沒有在。
而且,這裏是安全的。
她整個人鬆懈下來,這才敢發泄她的害怕。
眼淚肆意地流,傷痛害怕彷徨,都變成嗚咽聲,回蕩在諾大的房間裏。
哭累了,季暖忍著痛去簡單清洗後睡下。
剛才太過害怕,忘記買藥,現在又太疲憊,身體也後知知覺地疼,腿腳疼得走路都困難,她隻好用毛巾包了膝蓋,希望睡一覺起來能好些,再去處理傷口。
睡得迷迷糊糊時,季暖被突然傳來的響動驚醒。
沈景之來了!
他今晚怎麼又來了,昨晚不是才要過?
季暖猛地坐起來,喊:“不要開燈!”
沈景之的手停在開關按鍵上,從喉嚨深處溢出一個“嗯?”
尾音拖得長長的,給男人本就性感的嗓音添上了幾分撩意。
他來這裏,還能是為了什麼。
季暖豁了出去。
她甜甜地說:“我們今晚玩點不一樣的。”
小姑娘學習能力很不錯。
沈景之十分滿意,喉嚨微滾,期待著她帶來的新花樣。
窗外有透進朦朧的光,可以隱約看見從床上爬起來的人兒。
身段玲瓏有致。
季暖是想起身讓男人先躺下,結果腳剛一碰地,膝蓋處傳來的疼痛讓她連站都站不穩,身體不由自主地就撲進了剛靠近的男人懷裏。
沈景之以為小女人投懷送抱,順勢摟住她不堪一握的腰,隨即一怔,竟是未著寸縷。
“在等我嗎?”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眸底沉暗一片,血液在滋滋沸騰。
“嗯。”季暖羞澀地應,不自在地推了推他。
事實自然是她今晚沒能拿到行李,沒衣服穿,以為反正隻有她一個人在,怎麼樣都沒所謂。
少女甜膩的嗓音配上欲拒還迎似的微弱反抗,更撩得人心頭火起。
沈景之不想等她什麼花樣了,以後再玩好了。
他將人推倒在床上,掐著她軟綿的腰肢,吻向她的脖頸。
少女的反應好像與之前有些不同,嘴裏溢出的聲音夾雜著痛苦的味道。
但沈景之沒放在心上,以為是正常的。
“沈先生…”季暖聲音變得有些虛弱,喊他時差點發不出聲來。
她快不行了,真的好痛。
受傷的膝蓋跪了這麼久,大概滲血了,濕濕的,額頭也疼,順著臉頰流下來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