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在疼,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季暖想,她不會是要死了吧?
張了張嘴,再發不出一點聲音,連求救都做不到,力氣從身體中一點點流逝。
男人帶來的激情,夾雜著全身都如被針在刺的疼痛,季暖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一切沉寂下來,沈景之終於發現不對勁。
“小太陽?”
“季暖?”
無人應答。
沈景之一驚,抬手打開床邊的水晶燈開關。
燈光突然亮起,沈景之的眼睛不適地閉了一下,再睜開,才看清眼前的一幕。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如果不是瞧見少女胸口有隨著呼吸而動的起伏,他差點以為誤入了命案現場!
那是怎樣一副慘狀。
少女滿額頭的擦傷慘不忍睹,還滲著血,混合著因激情而出的汗水,流得滿臉都是,兩邊膝蓋上裹著的毛巾都被鮮血染紅了,床上到處都是紅印子。
無法想象,她是忍受著怎樣的痛苦,承受他的索取。
這才是她不讓開燈的理由,她受傷了!
本來就受了傷,再加上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她酣戰一場,傷得就更重了。
看起來隻是外傷,誰知道還有沒有內傷?
沈景之很生氣!
氣她受傷不告訴他!
氣她誤導他,害他不知輕重地要她!
沈景之的胸膛因為衝天的怒氣而劇烈起伏,他從未如此生氣過!
但找衣服的動作也和起伏的胸膛一樣快。
衣帽間裏竟然沒有一件她的衣服?
沈景之隨手拿了件自己的居家服給少女套上。
他的上衣穿在她身上,竟然長得可以當裙子,平日裏沒發現她那麼嬌小?
掃了眼露在外麵那一節白得發光的腿,他眉頭微蹙,又扯了件長款外款,將人整個包在裏麵。
抱起少女就要去醫院,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沒穿衣服!
沈景之一僵。
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心憂她的安危,才忘記了自己沒穿衣服的事!
沈景之抱人上車後,給宋澈打去電話,宋澈家醫院是新城市最好的。
宋澈被吵醒,眯著眼睛接電話:“沈大,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啊?”
“幫個忙,安排一下醫生會診,腦袋有外傷,人昏迷了,應該也有內傷,需要腦科的醫生,還有膝蓋傷得不輕,骨科也安排一下,內臟目前不知,也需要檢查。”沈景之冷靜卻快速地交待。
宋澈一個激靈,瞌睡頓時跑到九霄雲外。
“誰啊?受傷這麼重!”
沈景之沒回他,徑直掛了電話。
車子一路疾馳,快到醫院的時候,季暖渾渾噩噩地醒了過來。
她努力了很久,才看清駕駛位上的男人,“沈先生……”
少女的聲音很虛弱,還很小。
但沈景之聽見了。
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很不舒服嗎?再堅持一下,馬上到醫院了。”
“好。”季暖應得乖巧,接著人又陷入了昏睡中。
沈景之心一緊,將油門踩到了底。
季暖再次醒來,在醫院裏,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但她所在的病房很豪華,她從未見過的豪華,像高級酒店一樣。
而讓最惶恐的是,她被一堆看起來就很厲害的醫生給圍著。
是,圍著!
見她醒來,立馬便有一位頭發花白的醫生上前來,為她檢查瞳孔,又把了把脈,而後衝一旁的沈景之道:“沒什麼大事,都是外傷,養養就好,住一晚明天可以出院了。”
沈景之的眉頭皺得很緊:“她昏迷了這麼久?”
“那是因為這位姑娘之前受了驚嚇,再加受傷,身體虛弱,又經曆了激烈的床事,這才失去意識,睡醒後就無大礙了。”
季暖聽懂了醫生的潛台詞。
就是睡著了。
這一堆醫生,外加沈景之,都圍著看她睡覺?
季暖的腦瓜子裏嗡嗡響。
醫生魚貫而出,季暖還沒緩和情緒,宋澈又進來了。
見到病床上的人,宋澈不敢置信地睜圓了眼睛:
“你這麼火急火燎的讓我半夜把專家全叫來,就因為你和小情人玩過火受傷了?還腦袋受傷需要腦科,不就額頭擦傷麼?”
說著他的眼神變得不懷好意:“你們怎麼玩的,膝蓋就罷了,這腦袋受傷,就值得琢磨了,看不出來啊沈大,重口哦。”
高嶺之花半夜把人玩兒進醫院裏,重磅新聞呀。
沈景之臉色鐵青,“胡編亂造什麼東西!”
季暖又羞又窘,也趕緊解釋:“您誤會了,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關沈先生的事。”
是摔一跤,不過是有人追,還摔了半層樓的樓梯,她的運氣不錯,都沒有腦震蕩什麼的,但她和他們,不是說這些的關係。
宋澈見兩人神情,看起來還真是他想多了,頓時沒勁。
他打了個哈欠:“大老遠跑來,累死我了,就這!你記得把費用結了啊,專家都來會診過,費用不能少。”
“滾吧。”沈景之語氣不太好,眸中閃過懊惱。
這回他太不冷靜了,簡直小題大做,仿佛他對這個少女有多上心一樣。
宋澈擺擺手走了。
沈景之揉揉額頭,漆黑沉靜的眼眸看向少女:“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季暖有些心虛,看著住的病房,還有專家半夜來給她會診,大概要花很多錢。
她期期艾艾開口:“我怕掃您的興,也以為自己受得住。”
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我認為你對我的需求量應該有一定的認知?”沈景之神色認真。
羞澀令季暖蒼白的臉色多了抹粉,她低垂眼簾,睫毛微微顫動,答得肯定:
“清楚的。”
沈景之很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清楚,畢竟昨晚都哭哭唧唧直喊不行了,怎麼會認為受傷後還能承受得住?
季暖沒聽到男人說話,抬眸看去,見他一言難盡完全不信的樣子,她心發梗。
是她低估了他,也高估了自己。
算了,不看他!
在他麵前,她要乖,要聽話。
少女又垂下眼簾,她的睫毛纖長,眉眼低垂的時候甚至在眼底落下一小層陰影。
像隻茫然無辜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