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努力遮住眼底失落的神色:
“江月,你為何要這樣,我與你......”
“四弟啊,你這是幹什麼啊?”宗樂德站在不遠處,手中端著酒杯,玩味地看著宗樂山,“你攔著本王的王妃作甚啊。”
宗樂山回頭瞥了一眼宗樂德,縱使心中有氣,也不敢對兄長發火,隻走到宗樂德麵前,口吻含混:
“三哥,你明明知道我與江月......”
“我不知道。”宗樂德站起身,聲音低沉,“我隻知道你們兩個退了婚,至於,她為什麼和你退婚之後嫁給我,這得問你啊,我的好弟弟。”
“三哥你這叫什麼話。”宗樂山急切地想要反駁,但是宗樂德卻不想聽了,轉身對一旁的褚江月說道,“還不趕緊走?你不是還有要緊事嗎?”
“啊,嗯。”褚江月這才猛然想起,褚抒懷還不知道怎麼樣了,自己得把她帶出宮,要是褚抒懷發瘋,這要是傳出去了,自己也得受牽連。
褚江月來到了那間偏僻的宮殿,推門進去,隻見褚抒懷一個人衣冠不整地地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地上還有一攤血跡。
她的眼神空洞,頭發淩亂,身上布滿傷痕,嘴角還掛著幹涸的血跡,月光照在她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來一定的血色。
褚江月站在她的麵前,看著她現在這幅樣子,心中百感交集,盡管知道她是自食惡果,但心中難免悲涼。
要知道,在上一世,褚江月將她當做親生妹妹一般疼愛,要是看到她這個樣子,一定會十分心疼,可是如今,褚江月隻覺得褚抒懷是罪有應得。
褚抒懷就像看不見褚江月一樣,低著頭,止不住地顫抖。
“穿好衣服,咱們回去了。”褚江月言辭鋒利。
褚抒懷看著褚江月,第一次當麵對褚江月展現出來敵意指著褚江月大喊:
“毒婦!賤人!你竟然敢害我!”
褚江月麵無表情地盯著褚抒懷,一言不發。
褚抒懷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她的嗓音沙啞,每一句話都顯得歇斯底裏:
“我要回去告訴父親。”
褚江月被褚抒懷的這句話逗笑了:
“告訴父親?我是將軍府的嫡女,你隻是一個養女,寄人籬下,你說父親是信我還是信你?”
褚抒懷一聽這話,險些沒站穩摔倒在地,瞳孔猛然一聚,眼底皆是殺氣。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回家,那我就自己走了,你在這待著,讓人發現你未經傳召留在內宮,可是死罪。”褚江月冷笑一聲,說道。
褚抒懷捋了捋淩亂的發髻,整理了一下衣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宮殿,褚江月抱著胳膊,跟在褚抒懷的後麵,乘坐馬車回到了將軍府。
不出褚江月所料,褚抒懷回到府內,先是將自己裏裏外外洗了一遍,再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連好幾日也沒有出門,但是對於被人欺淩的的事情,褚抒懷隻字未提。
好在褚抒懷在將軍府內平時就沒有什麼存在感,加上褚江月大婚在即,沒有人注意到褚抒懷的反常。
褚江月本以為,褚抒懷會因為這一次吃了這麼大的虧而學乖,可實際上,褚抒懷閉門不出,是在醞釀一個更大的陰謀。
這天傍晚,四王宗樂山再次找借口來到了將軍府,打著和褚老將軍商議軍事的旗號。
褚老將軍多麼聰明,,明知道宗樂山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托病不見。
宗樂山必然是不願意就這麼回去,坐在院子裏,吩咐家丁去把褚江月叫過來。
褚江月當然不會願意見他,也沒有家丁敢去叫,這一來二去,就傳到了褚抒懷的耳朵裏。
褚抒懷拿出她上次下給褚江月的藥,萌生了一個新的念頭。
褚江月啊, 既然我給你下藥能讓你那麼快就發現,那如果是四王爺給你下藥呢?褚抒懷想著,要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拒絕了四王殿下的婚,然後又爬上了四王殿下的床,還要嫁給四王殿下的親哥哥,你說大家會怎麼想你呢?你那三王殿下,又會怎樣對待你呢?
宗樂山坐在將軍府的院子裏十分煩躁,因為左等右等,都等不來褚江月,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臣女參見四王爺。”
轉過了頭去,麵前的人兒麵若桃花,一顰一笑萬種風情,讓人如癡如醉。
但是此時的宗樂山並沒有欣賞的心情,甚至還有一些不耐煩:
“怎麼是你,你姐姐呢?”
褚抒懷眼皮一抬,緩緩笑道:
“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許是有什麼事情吧,殿下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先和臣女說。”
宗樂山的瞳色瞬間冷了下去,起身說道:
“那不必了,本王就先告辭了。”
褚抒懷麵對宗樂山的冷淡十分不滿,上前一步:
“殿下,且慢......”話沒說完,褚抒懷佯裝腳底一滑,直接摔進了宗樂山的懷中。
宗樂山眉頭微皺,垂了垂眼,把褚抒懷扶了起來:
“你......你沒事兒吧。”
褚抒懷不自覺的低下了頭,露出自己嫩白的脖頸,一下子羞紅了臉:
“殿下又救了臣女一次,這是殿下搭救臣女的第二次了,臣女一定會好好報答殿下的。”
怎料,宗樂山絲毫不為所動,敷衍了一句:
“還是算了吧,本王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不必如此的。”
褚抒懷急急忙忙地說道:
“倘若,抒懷可以幫助殿下和姐姐和好如初呢。”
聽到這裏,宗樂山站住了腳,回頭看著褚抒懷,問: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要怎麼幫助本王啊?”
褚抒懷上前,從荷包中拿出準備好那個藥丸,遞給了宗樂山:
“此藥名叫相思丸,人一旦吃了這個藥,就會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王爺是個明白人,自然懂得臣女的意思。”
宗樂山冷嗤一聲:
“沒想到你一個久居深閨的千金小姐,手中居然有這樣的東西啊。”
褚抒懷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低頭不語。
宗樂山接過了那藥丸,又說道:
“她可是你的姐姐,你怎麼會她做出這麼倒反天罡的事情來呢?”
褚抒懷沒有想到宗樂山會這麼問,大腦飛速運轉,上前一把拉住了宗樂山拿著藥丸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宗樂山,一臉的真誠:
“殿下與姐姐本身就是兩情相悅,並且殿下又與抒懷有恩,抒懷理應幫助殿下和姐姐破鏡重圓。”
說完,褚抒懷又給宗樂山指了一下褚江月的房間:
“殿下現在過去,姐姐現在一共就有兩個婢女,全都帶了出去,院子裏麵沒有別人。”
宗樂山來到了褚江月的屋內,又叫小廝拿上來一壺酒和兩個酒杯,先倒出來一杯酒,再將褚抒懷那藥丸放進了酒裏化開,倒進另外一個酒杯裏啊,等著褚江月回來。
沒一會兒,褚江月就回到了院內,遠遠的就看見房門口站著一個人,褚江月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人是宗樂山。
這個自己前世無比熟悉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自己也認得。
“你來幹嘛?”褚江月走上前去,冷冷地詢問。
“江月,我一直在等你。”
褚江月輕笑一聲,語氣中滿是淡漠疏離:
“你等我這麼久,有什麼事兒嗎?”
宗樂山沒說話,一個大步邁向前,撲通一聲,跪倒在褚江月麵前,還拉住了褚江月的手。
這番操作給褚江月都嚇了一跳,堂堂的鳳子龍孫,居然給她下跪。
宗樂山拉著褚江月的手,他的心聲自然也傳到了褚江月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