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一回到宿舍,二話沒說就把玻璃瓶藏了起來。
她起先是打算順手找個垃圾桶砸爛,再把裏麵的小星星撕碎燒掉的,但這麼一來實在太大動幹戈,還是留在自己手裏最為妥當。
思來想去。
譚寧把玻璃瓶藏進了陽台裏放夏天衣服的行李箱裏。
這裏總不會有人發現。
吭哧吭哧塞著,阮澄冷不丁從身後出現,貓腰歪腦袋看她。
“藏什麼呢?”
“寶藏,價值五百萬的寶藏。”譚寧低頭將拉鏈拉住,設了個密碼後才站起來拍拍手。
阮澄撇撇嘴,精疲力盡躺到床上,一動也不動像個死屍,“我給你買了吃的放在桌上,你趁熱吃,我睡會兒。”
兼職了一天,她實在疲倦,衣服都沒換蒙著被子就睡了。
“好。”
譚寧放輕聲音。
雙手高抬,將腿抬到窗台上,開始壓腿。
她在陽台練了一會兒基本功後,走到桌前,看清了阮澄給她帶回來的東西。
“......”
糖包。
又是糖包。
天殺的糖包。
她關了燈,默默啃著糖包,正打算排一下明天去便利店兼職的時間。
一條陌生的手機號碼發來了消息——
【囡囡,媽媽很想你。】
譚寧眼神瞬間冷下來。
想都沒想,直接將號碼拉進黑名單。
可第三天,又有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了一條消息。
【囡囡,媽媽又被那群人纏上了,現在隻有你能救媽媽了,求求你......】
在舞蹈室的譚寧麵無表情再次將號碼拉黑。
三天內發了兩條消息給她,看來是很急迫了。
但譚寧可不會有什麼心軟的反應。
賭鬼,是沒有人性的。
自從白玉玲沾染上賭博的那一刻,她在這個世界,也就徹底沒有媽了。
可下一秒,卻是又一個新手機號發來了消息。
【囡囡,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就算不顧及媽媽,也要顧及你姥爺吧?總之我來京城了,我要見你!下周一,我在你學校的後巷等你,你必須給我出現!】
譚寧皺眉。
她隱約察覺出不對勁。
打開姥爺的醫保卡,賬戶顯示——
餘額為零。
她的錢,全沒了。
將近攢了一年半的積蓄,全部清空,一分都沒留下。
明明這些年譚寧已經足夠謹慎,將其他錢分散在自己的各個銀行卡,隻把姥爺的救命錢放在醫保卡裏,但還是被白玉玲給偷走了。
譚寧幾乎是瞬間給那個手機號碼撥去了電話,可還是晚了一步。
對麵已經是無人接通的狀態。
維持了許久的精神支柱一下潰散,譚寧雙腿麻了,竟一時間站不起來。
她無力地靠在走廊,疲憊掩麵閉眼。
白玉玲......
白玉玲!
這種人,怎麼配稱之為母親?
真夠惡心的。
......
回到教室後,譚寧注意力難集中。
她的身體由於肌肉反應做出下意識的舞蹈動作,雖沒有任何偏差,但梁老師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直言稱,“譚寧,你怎麼回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旁邊盤腿坐著的俞熙譏諷一笑,陰陽怪氣,“老師,她哪裏是不舒服,分明是根本就不想好好跳。我們小寧啊,即使不需要好好跳舞,也能有大把的資源和機會,誰讓人家有個護短的好哥哥呢。”
哥哥?
周圍人忍不住麵麵相覷,開始好奇,能讓俞家千金小姐俞熙說是“好哥哥”的人物,究竟是誰。
譚寧轉頭,和她對視。
俞熙唰的收回了笑,眼神畏懼且呆滯,眨了眨眼:“......你看我幹什麼。”
不說話,不笑,也不眨眼。
偏偏她長得又白,今天還沒怎麼化妝。
真像個精致的木偶。
怪嚇人的。
譚寧看了她幾秒,唇瓣緩緩輕啟,“在想,怎麼把你那張愛嘲笑人的嘴割下來,剁碎了喂狗。”
“......”
瞬間,俞熙的臉嚇得比她白。
——
心不在焉過了個周末後,終於迎來了周一。
便利店兼職結束,譚寧便去了後巷。
學校的後巷是個私密性極強的小黑巷子。
譚寧走了沒幾步,打開手機電筒。
裏麵黑漆漆,一眼看不到底。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一道身影跟隨她的動作,靜悄悄步入黑巷。
手中握著刀,一步,一步靠近。
譚寧舉著手機單手插兜,向右拐進。
身後那人刻意壓低腳步聲,抬腳放輕,慢慢朝右拐——
人呢?
這時再一看,眼前的巷子裏哪還有人?!
人到底去哪了?!
四周黑漆漆空蕩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一陣風吹過,秋葉簌動聲響,擾亂了他的聽力和判斷力。
黑夜之中,他不由自主抓緊手中刀,這時——
右耳忽然一陣輕風。
“找我呢?”
他大駭,拿著刀要轉身,但譚寧早先他一步,手腕柔如流水輕輕淌過他的手臂,瞬間便奪走了他手中的匕首,身影快如遁形。
等他反應過來時,那把刀已經放在了他脖子上。
譚寧淡定一笑,仿佛早知道來人是他一般,“這把刀,是要送給我嗎?”
譚燁星被刀壓著脖子,瞬間破防,“譚寧你個死瘋子!說話就說話,拿刀卡老子脖子幾個意思?——哎呦!臥槽!!”
“嘭”的一下,譚寧提膝,給他胯之間來了下,“再罵一句試試。”
譚燁星青筋暴起,痛得悶哼,”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譚寧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鋒利無比,她無所謂用刀刃輕拍了拍少年的臉,“譚燁星,背後嚇唬人,你也就這點兒膽子了。”
譚燁星咬牙,屏氣凝神,不敢說話。
譚寧沒工夫再和他廢話了,開門見山,“白玉玲找你來的?她藏哪去了。”
譚燁星始終不肯開口,眼神別扭。
眼瞧著那把刀離他越來越近,他眼神開始發毛,壓抑著抽痛的聲音,忽然大吼嚷嚷起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譚寧挑眉,刀尖離他更近。
下一秒,譚寧隻覺後腦勺一陣疼痛。
眼前一黑。
被人用麻袋套上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