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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這個安應珍,真是好歹毒的一張嘴。

隨口說了幾句,說的基本上還都是真的,隻把其中某些事掩蓋了下去,就又變成了安與時的錯。

偏生自始至終,安與時都嘴角含笑靜靜看著,還在背後悄悄打著手勢,前麵也輕輕扯著青竹的衣袖,就是不讓她們管。

再不管,隻怕......

就在這時候,安應珍‘噗通’一聲跪下了,方才的隱忍含淚,儼然變成放聲痛苦。

“好好好,姑母給你跪下,姑母替你堂姊贖罪!”

“姑母也不求什麼了,隻希望你能高抬貴手,讓你堂姊離開紫光寺那苦寒之地,隻要她一回來,姑母立即帶著她離開安家,甚至是離開京城,離你遠遠的,再也礙不著你的眼!”

“從此,那安家,我也再不踏足了!”

安應珍聲淚俱下,身邊的丫鬟婆子更是哭成一片,七手八腳地要去攙扶,不知怎的又湊成一團抱頭痛哭。

到了這一步,安與時終於發話了:“來人,準備帕子和冰水,姑母愛美,哭完了以後是要冰敷消腫的。”

說完之後,安與時還不緊不慢地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等青竹搬過來,自顧自落座,撐著下巴仔細看著。

安應珍整個頓住,都這樣了,她都已經下跪了!

安與時居然還不慌不忙地看戲?

這丫頭雖然好騙,卻也不是個蠢的,難道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現在,就應該趕緊誠惶誠恐把她攙扶起來,再好聲好氣地認錯才是啊!

難道這死丫頭真想成為這上京城中,人人喊打的笑柄嗎!?

很快,水麵上飄著冰塊的銅盆就被端了出來,旁邊還有疊地整整齊齊的方巾。

安與時勾了勾唇,心說裴府的人就是給麵子,哪裏像在安家的時候,極小的吩咐,不說個七八遍是沒有人理會的。

而麵對這樣一幕,不知安應珍思緒被打亂,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就連周圍的百姓們也徹底傻眼。

這個安家女娘弄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當真不知悔改,就打算在這兒安安心心看白戲?

好事者們紛紛探頭,由於有青竹和雲嬤嬤護在身邊,府外又還站了幾個紅甲衛,她們並不能湊得太近,也看不大清安與時的容顏。

但他們都能看到安與時方才一瘸一拐的模樣,更能看到她現在這副高高在上,全然不把安應珍放在眼裏的傲慢姿態。

“她倒是真敢受姑母的跪?就不怕折壽嗎?”

“本身就是個囂張性子,不然哪敢做那些驚世駭俗的事兒?就這,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年敢出走,現在敢離家,真真是不像話!”

“如此傲慢,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孟氏族人氣得活過來喲!”

“活了倒好了,活了就有人收拾了,看她還敢不敢仗勢欺人!”

“......”

閑言碎語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動作,嫌惡的表情,也越來越明顯。

見狀,安應珍反而放下心來,打定主意耐著性子和安與時磨下去。

安與時都不怕丟人了,她現在以退為進,還有什麼可怕的?

門裏,束魯有些擔憂地悄聲問裴允:“將軍,女娘怕不是應付不過來,不知道該如何下台了吧?要不,屬下去看看?”

裴允抬手示意先別管,眸光緊緊盯著安與時的後腦勺。

她就那樣安靜又沉穩地坐著,仿佛泰山崩於前也能麵不改色。

腦子裏忽而閃過昨日在山上初見,她果然拔下簪子,用力刺入流寇脖頸,還大吼著催促他趕緊殺的那一幕。

兒時的安與時,嬌柔軟糯,隻會甜甜地跟在他後麵,遇到事了也隻會紅著眼眶,唯唯諾諾站著。

那樣的嬌花,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長成如今這副恍若對一切的嘔勝券在握的模樣?

想著的時候,外麵的喧嘩聲已經隱隱壓製不住了。

安與時滿意一笑,扶著聽雪艱難起身。

本就是視線的焦點,這一動彈,所有人又都安靜了些。

卻聽她冷聲問道:“姑母可哭夠了?”

就在眾人又要忍不住出聲的時候,她又朗聲道:“若哭夠了,那我就同姑母好好聊聊!”

“你......”

安應珍早已發泄過一通,又完全摸不準安與時的章法,現在是張口也說不出話來。

安與時語速不快,語氣也算柔和,發出的聲音卻很抓人耳朵。

“我安與時離開安家,是因為安家已經沒有我容身之處,是我家表兄憐惜我,才把我接了回來,何況當時姑母並不在,往日裏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紛爭,我為何要因姑母和堂姊住在安家,就鬧著出走?”

“還是說,姑母和堂姊自知有太多對不起我的地方,才會誤以為是我沒有容人之量,故意離家逼迫你們離開?”

話落,周圍人隻是疑惑,還是不明所以。

安應珍臉色一變,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張口要說話,安與時卻完全不再給她機會。

“方才姑母還說,是我阿兄把堂姊綁出城的,可姑母難道不知,是因為堂姊先在紫光寺裏孟氏全族的靈前不敬,所以才被罰入寺中反省的麼?”

“姑母口口聲聲都在說,我和阿兄要逼死她,不給她活路,可她不敬在先,難道不該罰?紫光寺是國寺,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讓她安心禮佛贖罪罷了,怎麼就能要了她的命?”

“所謂我把堂姊推下馬車,那更是無稽之談!”

安與時一口氣往下說著:“我安與時自小體弱,因而生在將門也沒有學過一日武功,這一點,姑母也是知道的呀,倒是堂姊周婧芙,自小備受我父親疼愛,還曾得過我父親指點,連京中各府的夫人都誇她身手了得,難道,功夫了得的她,是能被推下馬車的?”

說到這裏,她又低低一笑:“姑母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昨日我和堂姊一起摔出來,她胳膊流了血,我當場昏迷,而我那兩個好哥哥把她帶了回來,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孰是孰非......”

最後幾個字,她咬得格外重。

周圍一片靜逸,隻聽得她一聲譏諷十足的嗤笑:“姑母給我下跪,聲淚俱下求我一個侄女高抬貴手,可我實則是個苦主,如何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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