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爹爹！皎皎都十四啦！”滾燙的茶水衝進茶盞，一股高雅清淡的香味瞬間彌漫開來，卻立馬被盞蓋掩住，隻留下淡淡的茶香縈繞。

“哎......是啊，果真是白駒過隙！一晃眼就這麼大了！”淩致清感歎道，而後立即被淡淡的茶香吸引，深吸一口氣有些疑惑道，“這茶香......”

“您別光顧著聞茶香，嘗嘗我親手為爹爹泡的茶！”淩思蘊小心放下茶盞，“保證讓您滿意！”

淩致清端起茶盞，將手放在盞蓋上樂嗬嗬道，“好，好！嗬嗬，皎皎今天這麼乖，是不是闖禍了？”

淩思蘊佯裝生氣，嘟起小嘴悶悶道，“我今天可乖了，孔嬤嬤都誇我了呢！”她又忍不住催促，滿懷期待道，“爹爹，你趕緊喝一口試試！”

微燙的盞蓋被揭開，被隔絕的茶香爭先恐後往外撲騰，瞬間就鑽進淩致清鼻尖隨後浸潤肺腑，他整個人微愣，猛然看向盞中。

淩思蘊正在往砂瓶中注入泉水，沒注意淩致清的臉色已經變了，“爹爹，我......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而看清盞中茶葉的淩致清，臉色瞬間黑了，啪一聲將盞蓋合上，整隻茶盞被重重摔在桌上。清亮的茶湯灑出來，在桌上蜿蜒，順著桌沿緩緩滴下。

“說！這茶哪來的！”

聽到聲音的淩思蘊霍然轉頭看過去，旋即被父親的樣子嚇了一跳，驚異不已，磕磕巴巴道，“怎麼了？爹......”

淩致清緊繃著身體神色變幻，某種閃著看不懂的洶湧。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語氣，“皎皎你告訴我，這茶是誰給你的？！”

本以為女兒又從濯心居帶來了新茶，沒想到竟是漉山雪芽。

這漉山雪芽隻有宥州的漉山才有，而且隻在常年雲霧繚繞、冬日會積雪山頂才能種植。每年的產量十分稀少，如此金貴自然是貢茶，隻有皇家之人或與聖上十分親近的大臣才能喝到。

是誰呢？

難道是深受器重的章大人？還是......嫡三公主？

可不論是誰，都不是淩致清想要看到的。

淩思蘊這才覺得父親是真的動了怒，懵然道，“是......公主。”

“公主？！你什麼時候——”

淩致清氣急了，想到前幾日公主交給自己的信，心中的怒氣和不甘湧上心頭，猛的將茶盞拂到地上，破碎的瓷片和滾燙的茶水四處飛濺，沾濕了淩思蘊的鞋麵。

“爹爹！”淩思蘊被淩致清的舉動嚇壞了，不就是和公主見了一麵了，這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名嗎？！

她忍著洶湧淚意大聲反駁，“和公主見麵怎麼了？前幾日爹爹不是說沒見過公主嘛！你騙我！是你先騙我的！哼—— 我就是見公主了，公主人可好了，說與我一見如故，她還邀我去京都呢！”

“啪——”一記耳光似用盡了淩致清所有的力氣。

淩思蘊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的眼中寫滿了不解和憤怒，不可置信的看向淩致清，連連後退，口中喃喃，“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