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淩致清懊惱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節之間還殘留著痛意,他的心似被揪住了般疼的厲害。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群人還要來找他?!他的心中似有一團鬱氣無法排出,兩行清淚從他憤怒而絕望的臉上緩緩滲出來。
淩致清微仰著頭沉默不言,袖中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好一會兒才控製好情緒冷靜了幾分。
再看向因委屈害怕與他拉開距離的淩思蘊,淩致清快步走近,緊緊抱住她,極力忍耐著哽咽道,
“皎皎,對不起,是爹爹不好......是爹爹嚇到你了。你......你聽話,一定要離公主遠一些,不要去京都,不要去!——他們很快就要離開了,等他們離開,我們就能回到從前的日子。皎皎,以後爹再也不逼你學規矩......”
他的聲音逐漸染上哭腔,帶著......害怕。
“爹?”淩思蘊整個人像飄在雲霧中一般不知所措,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淩致清發這麼大的火,也是第一次看到淩致清露出這樣害怕的神色,脆弱得像一隻落水的貓。
縱使她平日無拘無束任性慣了,她此時也覺察到這事不簡單。
好在父女兩都不是衝動極端之人。
冷靜下來後,淩思蘊把那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淩致清,包括孟不惑和公主的對話。
“公主和孟不惑說話,竟然不避著你?”
“是啊——”淩思蘊不敢隱瞞,“怎麼了爹?”
淩致清無力的往後倒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泄氣的球。
“從宣議隊伍決定來丹岩縣開始,我就應該想到的!若是自己安安心心當個屍位素餐的小縣令,怎麼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可是丹岩縣積貧積弱,若是沒有自己的努力,怎麼能有這麼多人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淩致清陷入迷茫,悲切喃喃道,“七娘,我是做錯了嗎?”
淩思蘊哭著懇求道,“爹爹——您當然沒錯!您告訴我究竟怎麼了,我害怕......”
淩思蘊掙紮著坐直了身體,看著淩思蘊的雙眼道,“皎皎,爹爹不告訴你是為你好,你要記住,爹爹是世上最希望你能安穩過一生的人。皎皎......若是有一天爹不在了......”
“爹爹!”淩思蘊拔高聲音哭著抱住淩致清,“您別說這樣的話......我......真的害怕!”
“皎皎別怕,還記得爹給你說過的嗎?你的娘親變成了天上的星星,會保護我們的。”淩致清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背,像小時候那樣安慰她,“你現在就去奪巧樓請你方姨來一趟,就說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找她。”
宣議會結束後,有不少人當天就離開了,方舒媞也沒那麼忙碌,此刻正在盤賬。
淩思蘊一見到方舒媞,她登時就撲進方舒媞的懷中,還未開口便已經淚水漣漣,“方姨......”
“哎喲我的小寶兒,這是怎麼了?”
可淩思蘊並不知道怎麼跟方舒媞說,隻期期艾艾道,“我爹找您,說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請您馬上過去一趟。”
見了淩思蘊的神色不似往常,方舒媞知曉肯定出了大事。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賬本往淩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