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照你說的做，然後從此被貶為庶人，再無翻身可能嗎？

柳元心中冷笑。

如果是原來那個柳元，或許為了保住小命，不經思考便答應了柳楷。

但如今的他不可能讓柳楷如願。

但有些事也要將策略，就比如現在。

柳元轉過身懇切道：“三哥，這樣就可以救我出獄了嗎？”

柳楷點頭道：“這是自然，隻要你應下一切罪責，我自然有辦法在父皇麵前替你求情，為你免了死罪，不過京城你是待不下去了，準備好被發配外地吧。”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柳元裝出一副懦弱模樣，把這鐵杆激動道：“隻要能活命，我什麼都不要了！”

柳楷眼中閃過深深的不屑。

自己果然是多心了，柳元這個廢物還是這幅貪生怕死的模樣！

爛泥糊不上牆！

不過這樣也好，正是因為他的廢物，自己利用他來做這件事。

否則這等低劣的手段用在六皇子那些聰明人身上，恐怕難以見效。

也就這種廢物才會傻傻的跳進自己準備好的坑裏！

“既然如此，那就快快於我上堂，刑部的周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上了堂把該認的認了，你也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柳楷不耐煩的說道，大袖一揮將牢房打開後便轉身離開了監牢。

柳元深深吸了口氣，起身跟了上去。

隻是在柳楷轉身的瞬間，看著他的背影，柳元雙眸之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寒芒。

......

大盛刑部，後堂。

主辦這起稅銀盜竊案的兩位主副審此時都安坐堂上，沉默不語。

尤其是主審刑部堂官周慶更是麵露疲憊，這起案子已經讓他兩天沒睡過覺了，如今總算要告一段落了。

想到這裏，他內心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畢竟這起案子非同凡響，不僅丟失稅銀的數量極大，更是有皇族子弟牽扯其中，稍微有點差錯，後果都難以預料。

而這次的審問官也極為考究和重視，不僅有刑部的參與，宮中更是派出了名望極深的三皇子參與。

同時......

“三皇子的交代未免太長了。”一個冷冽的聲音打破了堂中微妙的沉默。

周慶不由得看向坐在自己左側，身著一身黑色錦袍飛魚服，披著玄色披風，腰間挎著一把銀灰繡春刀，鼻梁高挺，麵色冷徹的中年男子。

皇城司，旗本，趙純罡。

皇城司顧名思義，是個從事偵察、逮捕、審問、收集情報的組織，不屬六部，直接對皇帝負責。

可以說，它便是皇帝的一把刀，每每有這個組織出場之時，便直接代表著身後的皇權直接出手了。

周慶輕咳兩聲，端起茶杯道：“這起案子畢竟牽扯九皇子，三皇子有所交代，也是正常的。”

趙純罡微微點頭，臉色依舊冷徹。

周慶撇了撇嘴，雖然對他的無禮有所不滿，但畢竟對方是皇城司，自己也不好招惹。

“不管怎麼樣，此案今晚都會有個定奪，趙大人何必這麼焦急呢，稍安勿躁。”周慶淡淡道。

趙純罡眉宇微蹙，剛想說點什麼，柳楷便帶著柳元從後堂走了進來。

柳元剛剛走進內堂，立刻感覺到兩道銳利的目光想自己看了過來。

他抬頭掃了一眼。

正座的應該是此案主審刑部周慶，旁邊的......皇城司？

看來自己那個便宜皇帝老爹是真想要了他的命啊。

柳元深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緊張，挺胸走進堂內。

“周大人，趙大人，人我已經帶到，我們這就開始吧。”柳楷輕笑一聲，站在堂下拱手說道。

周慶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三皇子真的會做人，這種可以放低的姿態讓人很是受用，至少他很受用。

“三皇子也請入座，你今晚也是主審之一啊。”

柳楷從善如流，輕笑一聲坐到了周慶右側的位置上。

“咳！”

周慶輕咳一聲，麵無表情看向柳元：“九皇子，案子已經兩天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你和你的門客，你今日還有何話說？不如早早認罪，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說罷，周圍的邢捕還將手中的刑具亮了出來。

顯然他私下早已和三皇子達成了共識，要將此案牢牢的釘在柳元的身上。

柳楷此時也冷冷的盯著柳元，催促他趕緊認罪招供。

一旁的趙純罡隻是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並未多言，隻抬頭淡淡掃了柳元一眼後，便低眉垂目，不做理會。

然而麵對柳楷的逼視，柳元卻輕描淡寫一笑道：“周大人還未審過，便將罪過釘在本王身上了嗎？”

嗯？

柳楷和周慶齊齊一怔。

就連趙純罡都挑了挑眉，抬頭看了柳元一眼。

“九皇子這是何意，此案證據確鑿，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你，莫非到了現在你還想翻案不成？”周慶沉聲道，同時向一旁的柳楷投去疑惑和詢問的目光。

和說好的怎麼不一樣？

柳楷臉色此時也有些難看，看向柳元的目光愈發陰沉。

這家夥想幹嘛？

柳元麵色不變，卻迎著柳楷的目光送去了一個冷冷的笑容：“證據確鑿？周大人，連屍體都未有檢驗，這樣的審案方式，你居然也敢說證據確鑿？”

周慶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大膽！本官如何辦案何時輪到你一欽犯來置喙？本官早已安排了仵作進行驗屍，否則如何能確定此案的主犯是你九皇子？！”

然而柳元卻絲毫不懼，針鋒相對冷然喝道：“既然周大人已然驗過屍體，那就該知道，那幾名皇城護衛都是被人左手下刀砍死！”

一言既出，趙純罡赫然睜開眼睛，看向柳元的目光中閃過一道精光。

而周慶和柳楷卻是瞬間臉色大變！

“胡說八道！”

柳楷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猛一拍桌，死死盯著柳元怒吼道：“你怎麼就知道那幾人是被人左手下刀砍死，空口白牙便想捏造事實嗎？！來人，給我拖下去，杖責五十！”

“等等！”

一直沉默不語的趙純罡突然起身，揮手喝退了衝進來的衙役，目光灼灼盯著柳元：“我倒是想聽一聽九皇子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