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不僅險峻。這裏是摩天崖,百花洞就在靠近崖頂的位置,難以想像百花洞的門人是如何進出的。
崖下,蚩尤正仰頭觀望著摩天崖。黑衣人跑掉了,但是六不歸是不可能跑掉的;所以,蚩尤檢查了她們的屍體,六不歸的衣著告訴蚩尤,她們是百花洞的門人;因此,蚩尤在摩天崖下。
摩天崖上的視線真的很不錯,方圓數十裏一覽無餘。但是,蚩尤根本沒有心情看風景,準確的說是沒有時間看風景,因為他的周圍全是女人,百花洞的女人。
一聲嬌喝,圍著蚩尤的所有女人退到洞口,洞中緩緩走出一個女子,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風情萬種。這個女人正是百花洞的洞主花不屑,因為她對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屑一顧,所以叫花不屑;因為有一群同樣對天下男人不屑的女人追隨她,所以她成了百花洞的洞主。
除了司馬炎,蚩尤不會對任何女人憐香惜玉。一雙鐵拳已經從天而降,砸向花不屑的雙肩。花不屑不屑的笑著,目前為止還沒有男人能讓她低頭,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戰勝她,花不屑堅信麵前這個蚩尤也不會例外。
花不屑沒有閃避,雙拳上揚,硬接下了蚩尤的鐵拳。男人遇到女人,拳頭撞上拳頭。狂風乍起,花不屑腳下的岩石碎裂著,洞口的那些女弟子被這雙拳撞擊的氣浪逼得向後退去。蚩尤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貌似瘦弱的女人居然可以接下他的鐵拳,用那雙本該繡花的手。
“蚩尤,你的拳頭沒有江湖傳言中的那麼厲害。”花不屑不屑的說著。
“哼!我會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知道什麼叫拳頭,讓你知道劫殺我英雄門弟子的後果!”蚩尤沒有生氣,隻是有點吃驚。
花不屑迅速攻到,腳下的輕功居然比蚩尤的朱雀步還要快,沒等蚩尤回過神來,凜冽的拳風已經將他的身體籠罩住。隨著轟然巨響,摩天崖上這個突出的石台,被硬生生的切下一角,碎石夾雜著煙塵漫天飛濺。
花不屑也有些吃驚,蚩尤依然完整的站在那裏,就在自己雙拳砸下的瞬間,蚩尤居然連續的揮出四拳,雖然沒有完全卸去自己雙拳的力量,卻改變了力量的走勢。她沒有想到自己這從未失敗過的一招,蚩尤竟然輕易的把它化解了。
輕易,並不輕易。在剛才的情勢下,蚩尤不得不使出龍搏連擊,來化解花不屑的拳風。既然沒能卸去力量,就隻好改變力量的走向。隻是可憐的石崖,因為承受這一拳的力量而七零八落。
蚩尤思量著:這就是江湖中身為一派之主的力量?相比之下無柱宮的趙奉天簡直是弱的可憐;而天尊會堂的蕭天尊似乎並不想正麵衝突,也許是因為司馬炎的緣故吧。不歸人墓的嚴不歸倒是更像個女人,眼前的花不屑是個怪物,雌性的怪物。
身為一個男人,一個要一統江湖的男人,怎麼能如此輕易的輸給一個女人。蚩尤感到不明的悲憤,舞動雙拳衝向花不屑。蚩尤緊握雙拳,淩空躍起,拳風猶如利刃般的襲向花不屑。
花不屑冷笑,雙手在身前快速的劃著圈,白色的煙霧在花不屑的身前形成,儼然就是一堵防禦牆。拳風與白色煙霧相撞,白色的煙霧被擊碎,如花瓣般片片飄散,蚩尤的拳風也因此而消失,沒有傷到花不屑一絲一毫。
蚩尤的身形剛剛落地,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勢向他壓來。那白色的煙霧,雖然被蚩尤的拳風擊碎,但是現在那四處飄散的碎片不知什麼時候又集中到了一起,以排山倒海之勢攻向蚩尤。
蚩尤急忙將雙臂交叉在身前,護住自己的胸口。隨即,蚩尤感覺到了白色煙霧的衝擊力,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白色煙霧突然一分為二,一部分持續擠壓著蚩尤的雙臂,一部分從蚩尤的頭上越過,在他的身後展開。
白色的煙霧完全籠罩住蚩尤的身體,收攏著,旋轉著。隨著白色煙霧的散去,蚩尤半臥在地麵上,雙臂和背部鮮血淋漓;看來,即使蚩尤是銅皮鐵骨,一身的金剛鐵布衫,也沒能抵擋住花不屑的這一招。白色的煙霧到底是什麼?
花不屑依舊不屑的笑著,不屑的說著。
“據說你蚩尤是銅皮鐵骨,一身的金剛鐵布衫,在我看來不過是件‘破衣裳’;江湖傳聞說,你蚩尤一雙鐵拳所向無敵,在我看來不過是貓爪;江湖傳言還說,你的朱雀步迅速異常,沒有什麼能夠輕易的抓住你,在我的‘花霧’前也不過如此;看來江湖傳聞看來真的是傳聞了......”
蚩尤慢慢的起身,什麼也沒有說,眼神卻變得更加犀利。全身的骨骼哢吧哢吧的響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在空氣中彌散著。
殺氣,凜冽的殺氣。
花不屑的眼神變了,不知是詫異還是驚恐。如此強大的殺氣,她還是頭一次遇到,她開始相信那些江湖傳言:蚩尤就是一個不死的魔神,戰鬥隻會激發他的魔性,讓他更加的強大,強大的可怕。
風,殺氣已經形成了一種風,圍繞在蚩尤的周圍,盤旋著,上升。腳下,那些岩石碎裂著,變成不規則的粗大的砂礫,要麼被吹開要麼隨著殺氣之風一同盤旋著,上升著。花不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
蚩尤犀利的眼神,像刀一樣刺穿了花不屑的身體,花不屑不禁打了冷戰。蚩尤是不會輕易放過花不屑的,他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踐踏,花不屑剛剛踐踏了他的尊嚴。
手,蚩尤的手已經抓住了花不屑的脖子,死死的抓住了。花不屑沒有看到蚩尤是如何做到的,現在她的眼裏剩下的隻有恐懼。手,已經撤走,蚩尤站在不遠的一塊岩石上。也許,蚩尤覺得就這麼掐斷花不屑的脖子很沒趣,又或者蚩尤要花不屑為踐踏他的尊嚴而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花不屑眼中的驚恐變為憤怒,花霧向蚩尤疾馳而去。但是,那塊岩石上哪裏還有蚩尤的身影,花霧抓住的不過是一塊岩石。花不屑憤怒的想著:我接下了他的鐵拳,撕破了他的銅皮鐵骨和金剛鐵布衫,抓住了他的朱雀步!我能抓住他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花霧滿天飛舞,追隨著蚩尤的身影。蚩尤的朱雀步更加的快,看來憑借殺氣的提高,朱雀步也跟著得到了升華,瞬間提高的速度,更加的可怕。每次本應抓住蚩尤的身形,但是抓住的卻都是岩石和泥土。
蚩尤三竄兩竄的來到花不屑的身邊,一拳擊向花不屑的麵門,花霧放棄了進攻迅速的在花不屑的周身進行著防禦。蚩尤一拳沒有擊中花不屑,原地轉身,用另一隻手臂掃向花不屑的後腦,雖然花霧追不上蚩尤的身法卻可以追上蚩尤的拳速,蚩尤的拳頭像打在厚厚的棉花上,力道無形中被化解的無影無蹤。
戾氣,可以變成一個人的力量。
花不屑的周身充滿戾氣,她不相信自己的花霧居然無法追上蚩尤的身法,她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男人!花霧的速度越來越快,閃電般的防禦、追隨著蚩尤的身形。突然,花霧抓住了蚩尤的身體,花不屑的臉上又浮現出不屑的笑;但是,世間的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一片拳影,花霧四散。
花不屑滿臉的驚愕,驚愕的忘記了恐懼。
花霧散去,沒有再回來,蚩尤的拳頭已經打在花不屑的肋間。鮮血自花不屑的嘴角流出來,滴落在地麵上。花不屑的身體沒有被打飛出去,木然的站在那裏。突然,花不屑的左手緊緊的抓住了蚩尤的手腕,右手迅速的劃著圈,嘴角掛著一絲不肖的微笑。
花霧再起,籠罩過來,將兩人的身體一同包裹在裏麵。花霧化成萬千利刃,飛射向兩個人。看來,花不屑打算和蚩尤同歸於盡。蚩尤不敢怠慢,雖然一隻手被花不屑牢牢的抓住無法移動,但是他還有一隻手。
衝天巨響,碎石滿天。花霧中,無數的拳影乍起,將那萬千利刃一一擊碎,花霧消失於無形。花不屑已經放開蚩尤的手腕,她不得不放開,剛才的一擊已經令她真力殆盡。
相撞,拳頭再次相撞,蚩尤的拳頭和花不屑的拳頭。
不協調,那麼的不協調。兩人的拳頭,一個白一個黑,一個大一個小,一個還是拳頭一個已經不是拳頭。花不屑的手骨節節寸斷,美妙的骨裂聲令蚩尤感到愉快,因為他在笑。花不屑的手臂垂了下來,不僅她的手骨粉碎了,她的肩膀也已經廢了。畢竟,最後同歸於盡的一招已經讓她真力殆盡;畢竟,蚩尤的拳頭是不能和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同日而語的。
失敗,花不屑徹底的輸了,她欣然承認自己的失敗,但是不會摒棄自己不屑的笑容;所以,花不屑帶著屬於她自己不屑的微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