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爾的名字念快了,聽的像“寶兒”兩個字。
讓人有種繾綣呢喃的深情。
宋牧則是沒有心的。
蘇寶爾一直知道。
她冷靜了片刻,開始在腦海裏搜刮在哪處惹惱了這尊佛。
從今天他來這開始,一直明裏暗裏的針對她。
蘇寶爾不傻。
她換上幹淨的笑坐到他懷裏,仰頭,清純的模樣足以勾起男人的憐憫心。
隻是宋牧則今天的心格外硬。
“沒滿意?”宋牧則坐懷不亂睨她一眼。
聽出男人語氣裏的雙層含義,蘇寶爾臉色微紅。
她對那事不熱衷,可架不住宋牧則喜歡。
況且徐心蓉跟她說過,來這的哪個男人是抱著找真愛的態度,床上伺候好,小費拿的多,底氣自然足。
宋牧則就是她的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自然要討好。
“沒有,”她軟了聲音,眼神勾人的厲害,穿著包臀裙的腰彎下去,盈盈不堪一握,“不過你想的話......”
宋牧則推開她:“沒興趣。”
他點了根煙偏頭看她:“上次讓你幫忙設計的東西,方案過了,想要什麼獎勵?”
蘇寶爾是學設計的,之前找他的時候碰巧看見他在為一個設計方案發愁,於是幫著改了幾筆,沒抱有能行的意思,聽見他再提起這事,她倒愣了下。
“錢?”她小心翼翼問。
宋牧則氣笑了:“俗氣。”
別的女人就算要,也是變著法把自己摘幹淨要,幾個包幾套珠寶,轉手也能賣出去。
隻有她這麼實心眼的說要錢。
他又看蘇寶爾穿著,有些嫌棄:“我平常苛待你了,錢不夠花?”
蘇寶爾搖頭。
宋牧則是個大方金主,可誰讓她背後有那麼個無底洞呢。
“蘇寶爾,有興趣之後來我這上班嗎?”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工作機會,如果不是蘇寶爾跟了他,一定會忙不迭答應。
她當然不可能傻到認為宋牧則會跟她長長久久,進了宋氏,萬一以後兩人斷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尷尬。
她怕宋牧則到時候給她穿小鞋,發配到非洲去挖鑽石。
“不了吧宋總。”
“理由。”
蘇寶爾絞盡腦汁:“我不想走後門。”
宋牧則咬著煙笑了,他真心實意為了她考慮,想給她一個體麵的工作。
換來一句不想走後門。
“蘇寶爾,你有骨氣。”說著宋牧則起身。
蘇寶爾愣了愣,迅速爬起來,桌上籌碼散了一堆,眼見著宋牧則要走,連忙叫住他:“宋總,這些你還要嗎?”
那些籌碼不是代表城西的別墅就是南城的股票,動輒成百上千,以萬為單位,借蘇寶爾十個膽子,也不敢肖想這些真是給她的。
況且這裏有規定,客人賞的,超過一定數額得扣百分之70給上家。與其蘇寶爾拿著這些白白便宜別人,不如隻拿自己應有的。
“我看起來像缺這些東西的人?”宋牧則語氣帶了淡淡不悅。
宋牧則當然不缺,他這種天之驕子,錢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優點。
宋大少要是願意,用美金燒紙玩,燒個十年八年的,也不見得會傷筋動骨。
聽他的意思,難道是準備給她?
這些東西被抽走百分之70,剩下的利潤也很樂觀。
甚至醫院那邊的錢,說不定都能一次性繳清。
蘇寶爾心跳加快了些,正想是靦腆一點收下好還是大方一點收下好時。
宋牧則走過來,彎腰從桌上隨便挑了個小玩意,頂多值個幾萬塊,丟進蘇寶爾懷裏:“拿走吧。”
蘇寶爾愣了下。
不是全給她的意思啊?
大概是她表現的太明顯,宋牧則嗤了一聲,彈了一下她的腦瓜蹦,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蘇寶爾,就這麼喜歡錢?”
錢這種東西,誰不喜歡?
宋牧則這種天之驕子,人生選項隻有想或者不想,要或者不要的人,怎麼能理解她的人間疾苦。
不過有錢人都喜歡視金錢如糞土的金絲雀,蘇寶爾害羞的笑了笑:“隻有宋總給我的才喜歡。”
宋牧則看著蘇寶爾臉上甜蜜到假的表情,還不如那天和人拉扯時的表情真實。
他不是缺這些東西。
可把錢親手送過去給蘇寶爾養別的男人,是傻子才能辦出來的蠢事。
“那其他的......”蘇寶爾不太甘心的想再爭取一下。
“其他的,明天我讓人送過去做慈善。”
“再說話,你手上的我也讓人拿走。”
蘇寶爾閉嘴了。
難得帶了幾分憋悶的委屈。
宋牧則心情大好。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蘇寶爾一起離開。
以前的蘇寶爾或許會鬆一口氣,但自從知道鄭偉旭會在門口蹲點後,她反而期待宋牧則能帶她走。
至少宋牧則帶她離開,鄭偉旭會心有忌憚不敢靠近。
那是蘇寶爾唯一能喘氣的機會。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把宋牧則默認為自己的避難所。
自嘲的換好衣服準備離開時,徐心蓉過來。
她看了眼外麵站著的鄭偉旭,估計把他錯認成蘇寶爾什麼人,有意無意敲打:“寶爾,做了我們這個,以前的事既往不咎。隻是,宋先生愛幹淨,不會願意知道你還和別人有牽扯。”
“身子給出去了,心就要守住,否則受傷的隻會是女人自己,”徐心蓉蒼涼的吐出一口煙,重新換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好笑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的,心蓉姐。”
徐心蓉見她明白,也不好再說什麼:“我的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畢竟傍上了那位,足夠你這輩子吃穿不愁了。”
吃穿不愁嗎?
那僅限於宋牧則沒有厭煩她之前。
手指攥緊,她沒說什麼,和徐心蓉又說了兩句,才頂著寒風走了出去。
她特意等到淩晨多才出來。
目光觸及站在路燈下的男人,驟然一縮。
再想退回去來不及了,鄭偉旭抬頭,表情一瞬間猙獰,踩滅了煙走過來攫住她的手。
他抽的煙劣質,混合著風刺鼻的灌進鼻腔,嗆的蘇寶爾直咳嗽。
“可以啊,蘇寶爾,躲了我這麼久,讓我抓住機會了吧?”鄭偉旭說著上手要拍她的臉。
這是個很屈辱的動作,蘇寶爾冷著臉躲著掙脫:“放開我,鄭偉旭,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報警?”鄭偉旭流裏流氣威脅,“你報啊,你看你報了警察抓我還是抓你,你欠了那麼多錢,再還不上,蹲監獄的可是你!”
他的話如果是別人聽了恐怕會嚇住。
蘇寶爾冷靜的看他:“你們的借貸屬於非法民間借貸,利息超過法律規定的界限,上個月我隻是延遲幾天還,你們要我三萬的利息。”
“跟蹤,威脅,非法放貸,”蘇寶爾細數,袖口處閃著微弱紅色的光,將發生的一切悄無聲息錄了進去,“任何一樣,夠你吃飽牢飯了。”
“嚇唬老子?”
鄭偉旭把煙丟在地上,猛地上前一步攥緊蘇寶爾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