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多說幾句,人家二舅媽就說了,他們家裏的地多,得先幹他們家的。而幹完了二舅一家,到了自家地的時候,人家二舅又說了,你們家就那點地,你們小兩口自己幹,半天就完事兒了。
夏暖永遠記得,爸媽去二舅家的地裏幹活兒了,十二歲的自己,帶著九歲的弟弟被二舅媽要求給二舅一家人洗衣服,做飯,喂雞喂豬時候的理直氣壯。
人家說了,他們一家人欠了人家錢,幹點活兒是理所應當的。
可去他的理所應當吧!
她夏暖可不是以前的夏暖了,她現在是活了三輩子的鈕鈷祿氏夏暖,這輩子她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家就這麼稀裏糊塗的背上這筆饑荒。而且,幾年後修路,自家這個老房子可是在征收的地段裏的。上上輩子,二舅一家可撈到了不少的補償款。
這輩子,她回來了,才不會讓二舅一家如願呢。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啊!”
“暖暖啊,暖暖你咋了!”
夏三土和張小雲著急的衝了進來,見到炕上抱著肚子打滾的夏暖嚇了一跳。
“咋的了,咋的了,是不是這屋太冷,凍著了啊!我就說讓你們趕緊住過去吧!走走走,趕緊搬我們家去吧!”
個子又瘦又高,顴骨高的能紮破氣球的二舅媽,擠開了張小雲,故作慈愛的看了夏暖兩眼,緊接著緊張的呼喊了起來。
夏暖搞這一出可不是為了給二舅一家助攻的,隻見她眼睛猛地瞪大,指著二舅的身後就叫了起來。
“姥,姥你咋來了呢?”
屋子裏的人聞言臉色都是一變。
“姥,你說啥?那屋你活著的時候一天都沒住過呢,雖然隻剩魂兒了,但,也想多住兩天? ”
二舅媽臉刷的就白了,顫抖著拉住了二舅的胳膊。
“老二!”
“憋著,孩子就是睡糊塗了,你尿急急個啥!”
二舅像是害怕二舅媽說漏什麼似的,在二舅媽的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
張小雲滿眼是淚的看著夏暖看著的方向,眼裏的情緒十分的複雜,一時之間竟把夏暖給看糊塗了。
姥姥當年不是說糖尿病沒的嘛,為什麼,為什麼從大家的反應上看,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啊。
姥姥沒的時候夏暖還小,也就五六歲的樣子。那時候姥姥病的已經很嚴重了,骨瘦如柴的,姥姥每天躺在炕上,什麼都吃不下去,隻是知道喝水。
聽媽媽說,姥姥每天都要喝掉好幾暖壺的水。大家看她那麼能喝水,都猜測是不是饑渴症也就是糖尿病。
夏暖姥姥生了四個孩子,大舅,二舅,大姨和夏暖的媽媽張小雲。
大舅,和大姨也是在一個村子裏住著的。
在夏暖他們村子裏,老人都是跟小兒子住的。
二舅兩口子就是屬貔貅的,隻進不出。要他們兩口子給姥姥拿看病的醫藥費,比殺了他們都難。
於是,這兩口子就盯上了另外幾家,非要幾家人都拿錢出來給姥姥看病。
在改革開放那幾年大姨夫跟著出去收廢鐵,賺了一點小錢不假,但是在嶽家有兒子的情況下,你讓人家女婿掏錢,人家女婿也心裏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