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琰兩道劍眉擰起,冷覷著池瑜沒有吭聲,他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女人不是一直深愛著他,哪怕工作再忙都不忘對他小意關心的嗎?
怎麼可能突然提離婚?
池瑜沒得到反饋,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離婚。”
“先前定下的合約為期三年,我想提前結束了。”
或者說,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領證的時候,池瑜一直以為,隻要自己等得足夠久,傅景琰總會看到她,但直到他抱著懷著孕的顧晚意出現,她才發覺,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結婚兩年,她在他的眼裏,比陌生人還不如。
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東西,卻無法讓傅景琰多看她哪怕一眼。
池瑜累了,已經不想再繼續著無望的等待了。
“別鬧了。”
傅景琰已經恢複冷靜,覺得她是在鬧情緒,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晚意那邊還等著我去照顧,你乖乖的,回去再......”
“我是認真的!”池瑜第一次打斷他的話,壓抑著心頭漫天的痛苦,一字一頓道,“我要離婚,淨身出戶都可以。”
傅景琰看著她決絕的眼神,意識到她是認真的,心中驟然一突,莫名的覺得煩躁。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冷睨著她,語帶譏諷,“當年費盡心機,不惜給我下藥也要爬上我的床逼我娶你,現在又要離婚?還是說,這又是你學來的新手段?”
池瑜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咬住了唇,急迫道:“我說過,我根本沒有給你......”
“夠了。”
傅景琰一口打斷了她的話,漆黑眸底漫上再清晰不過的厭惡,“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打算裝冰清玉潔到什麼時候?先是給我下藥,然後再帶著爺爺過來,若我不同意,下一步是不是就該發動媒體了?”
他忽地上前,一把扣住池瑜的下頜迫她抬頭,神色森冷如冰:“我告訴你,離不離婚,不是你說了算,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病人醒了!”
來通知家屬的護士喊了一聲。
聞言,傅景琰甩開池瑜,頭也不回的進了病房。
池瑜下頜還殘留著淤紅指痕,透過病房半掩的門扉,她看到顧晚意一頭撲進了傅景琰的懷裏。
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傳了出來:“傅哥!我好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傅景琰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是難道的柔緩:“好了,這不是沒事嗎?”
顧晚意又慌忙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孩子沒事吧?”
“放心,醫生說孩子很健康,你也不必太過緊張。”
傅景琰溫聲道,“晚點我讓管家找兩個陪護過來,你好好休養,別的什麼都不用想。”
顧晚意梨花帶雨的點了點頭,又抓住了傅景琰的手:“傅哥,我想讓你留在這陪我......我一個人好怕。”
池瑜沒有再聽下去。
但即使不去看,她也能猜到傅景琰的回答。
她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
池瑜沒有停歇半刻,直接拖出了行李箱,開始著手收拾行李。
在這裏住了兩年有餘,但她個人的東西卻少得可憐,除了些日常衣物外,剩下的她什麼都沒帶走。
她訂了酒店,又給閨蜜林葉打了個電話。
“喂?”
電話另一端相當的吵,音樂聲震耳欲聾,林葉扯著嗓子問她:“小瑜兒!怎麼了?這個點給我打電話,不給你家老公做夜宵了?”
池瑜看了看時間,的確,以往的這個時候,她都是在廚房給傅景琰熬粥。
傅景琰工作忙碌,吃飯時間並不固定,腸胃很早就出了毛病,再加上經常會有酒席和應酬,有時候喝多了酒,也需要喝點醒酒湯。
大概是她沉默了太久,林葉察覺到了不對勁,換了個安靜的環境:“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
池瑜眼眶酸澀,她壓下淚意,輕聲說:“就是和傅景琰離婚了而已。”
林葉驚叫:“離婚?”
她一拍大腿,聽筒裏傳來響亮的一聲“啪”,她興奮道:“離得好!我早就看那狗男人不順眼了!我家瑜寶盤靚條順,幹嘛非得吊死在他那棵歪脖子樹上?”
“行了,你現在在哪,地址發給我,姐姐帶你去好好慶祝一下!”
林葉很快就趕了過來,幹脆利落的將池瑜塞進了車後座,一腳油門開到了酒吧門口。
“這的老板跟我認識,他和我說,前幾天新來了一批小奶狗,個個腰細腿長還有八塊腹肌,隻要你在這呆一晚上,保管你把那狗東西忘得一幹二淨!”
池瑜平時鮮少來這種地方,還有些不適應,林葉已經將她往卡座裏一按,揮手叫道:“經理呢!把你們這的頭牌都給我叫過來!”
不出片刻,十幾個年輕男生魚貫而入,齊齊站在了卡座前,乖巧的叫了一聲:“姐姐好!”
林葉一手摟著池瑜的肩,苦口婆心道:“那狗男人不是在外麵有白月光嗎,來來來,你也找,找十八個!”
池瑜腦海中驀然浮現出顧晚意伏在傅景琰懷裏的一幕,也是,反正都要離婚了,那她當然要好好送傅景琰一份大禮!
她隨手從包裏抽出一張黑卡遞了過去:“這幾個都留下來吧。需要的費用,就從這張卡上刷。”
林葉目瞪口呆:“這麼多?小瑜兒,你吃得消嗎?”
池瑜攤了攤手:“無所謂了,反正不是我的錢。”
那張卡是她和傅景琰領證後,傅景琰丟給她的,說是沒有透支額度上限,讓她需要什麼就從上麵刷,但條件就是,簽下那張為期三年的協議結婚合同。
黑卡在池瑜手裏放了兩年,她始終沒有動用過上麵的錢,但既然現在要離婚了,那她自然要好好消費一把。
她又點了幾瓶威士忌,給十多個男模一人刷了幾萬塊的小費,大手筆的支出惹得周圍的人頻頻側目。
而在酒吧另一側的卡座裏,有人驚呼了一聲:“臥槽!”
江洲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景琰!你猜我在酒吧碰見誰了!”
“就是你那個老婆,池瑜!看不出來啊,你老婆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私底下玩得這麼野,光是男模就點了十幾個,還都給了小費了!”
“嘖嘖,這帽子給你戴的,以後你要混不下去,都能靠賣綠帽子東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