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宴忱辭都冷著臉,辦公室裏凍如寒窖。
直至下班的時候,好友唐不苦給他打來電話,約他去吃飯,宴忱辭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約好在餐廳見麵後,宴忱辭驅車前往。
到地方,推開餐廳門,便看見一抹紮眼的熟悉身影。
南卿今天換了件大紅色的V領連衣裙,那頭柔順的長發裹了卷披在瑩潤白皙的肩頭,裙長才及膝蓋,露出纖細勻稱的小腿來。
這是宴忱辭從未見過的火辣打扮。
而南卿對麵還坐著個男人,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金絲眼鏡下一雙綠豆眼正盯著南卿的胸前放光。
南卿卻好像渾然不知似的,還和男人有說有笑,眼角彎彎,腮邊的梨渦淺顯。
宴忱辭擰起俊朗的劍眉,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冷了臉,抬步走過去。
南卿正和麵前的男人聊著,盡可能的躲閃著徐盛投來的眼神,時不時還悄悄扯扯自己的衣服。
昨晚為了能順利從南山居離開,她連那些收好的衣服都沒拿,直接就溜了。
今天來見麵試官,隻能借了套江晚晚的衣服穿。
這已經江晚晚為數不多較為保守的衣服,起碼裙子開衩很矮,不用擔心走光。
見時機差不多,便從包裏拿出了自己的簡曆,雙手遞上,“小徐總,這是我的簡曆,請你過目。”
她一開口,聲音溫柔似泉水叮咚,又像黃鸝輕啼,小徐總心花怒放簡直找不到北。
當即便開口,“南小姐,你跟我不用那樣客氣的,畢竟我們兩家是世交了,我幫你也是應該的嘛,再說了,能請你來當我的私人律師,簡直是我的榮幸。”
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接那份簡曆,想借機摸摸南卿的手。
看起來又白又嫩的,摸起來一定很絲滑吧?
一道陰影自上而下投擲,將南卿整個身子都包裹在其中。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份簡曆便已經被拿走了。
宴忱辭單手翻閱著那份簡曆,嗓音低沉喑啞,“簡曆做得這麼白,怎麼找工作?”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宴少你操心!”南卿冷聲回答,想把簡曆搶回來。
宴忱辭舉起來,她就碰不到了。
反而這個角度看起來,像是隻氣得鼓腮的倉鼠。
宴忱辭彎了彎唇角,繼續發問,“大學畢業後工作半年便辭職,之後待業五年到現在,這期間去結婚的事情你不打算說?南卿,隱瞞已婚可是職場大忌。”
已婚兩個字,他咬了重音。
小徐總徐盛本來窩火自己的美事被人打攪,可聽到已婚兩個字,臉色驟然變了。
他是喜歡玩女人,但還算是有底限,從來不玩有夫之婦。
“南小姐,我看工作的事情還是改天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徐盛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火速離開了。
走出去了,還要衝著餐廳吐口口水,“真他麼晦氣,長那個水嫩,我還以為是個處兒呢,沒想到早就結婚被玩過了。”
罵罵咧咧地,坐上車打算去找幾個好兄弟訴苦去了。
餐廳裏,南卿望著徐盛消失不見,心中的火氣終於騰地升起,一把甩開了宴忱辭的手。
“宴忱辭,你故意的對嗎?”
宴忱辭心中也帶了團火氣,“他對你圖謀不軌,你看不到?”
他出手救她,反倒有錯了?
“有幾個上司不色眯眯的,他想,我就一定要答應嗎。”南卿又不是傻子,當然心裏清楚徐盛所想,“我自己有分寸。”
嗬!
宴忱辭喉嚨裏發出笑聲,目光漫不經心地在她身上審視,“穿這身出來,你有什麼分寸?”
那領口低得要命,係的那條絲帶更是將腰勒得纖細,卷發微晃,風情搖曳得很。
這算哪門子的分寸?
他的目光越發露骨,似乎要透過這層布料將南卿給看個精光似的。
雖然床笫之時,宴忱辭也的確經常這樣盯著她看。
但南卿還是有些不自在,伸手將領口用力地拽了拽。
再抬起頭,麵前多了一張卡。
黑色燙金的卡,上麵印了一個鎏金的宴字。
這是宴忱辭的專屬黑卡,無上限的那種。
“幹什麼?”南卿沒接。
宴忱辭語氣不耐煩,“你不是缺錢嗎,需要多少,自己去刷。”
南卿氣笑了,“我缺錢會自己掙,有手有腳的,找個工作就能養活自己,不勞煩宴少操心了。”
聞言,宴忱辭收回了那張卡,“明白了。”
下一秒又開口,“既然是太閑,那正好,之前給南家的那個投資可以繼續,你去負責跟進吧。”
“宴忱辭,我要自己找工作,你聽不懂嗎?”南卿聲音拔高,“我自己掙錢養自己,麻煩你別裝出一副大方的樣子來施舍我。”
宴忱辭的火氣也被施舍這兩個字給點燃了。
正好旁邊就是個空著的包間,他便拉著南卿進去,將她抵在牆壁上,大手用力的攥住她的腰。
他注視著她,要笑不笑的,眼底泄出幾分惡。
“什麼樣的施舍能給你五百萬,還給你工作?南卿,是不是我最近太慣著你了?”
南卿拚命掙紮,想從他的桎梏中脫離開,眼尾紅彤彤的,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急得。
可努力了一陣,卻還是掙脫不開,反而累得氣喘籲籲。
“宴忱辭,你什麼時候慣過我,對著爺爺睜眼說瞎話就算了,現在還打算來洗腦我?”
她的嘴一張一合,全是對宴忱辭的控訴。
宴忱辭心思卻被那張泛著光澤的唇拉扯飄散,“如果不慣著你,你能活得這樣舒坦,穩穩坐在宴太太的位置上?”
光是上流圈子那些名媛千金一人一下,就足夠把她撕成碎片了。
是,結婚這五年裏,宴忱辭的確把她保護得很好,幾乎外頭沒人知道她就是宴太太,自然也就沒人找過她麻煩。
南卿眼底的堅定,微微裂開一條縫。
“宴忱辭,我......”
剛開個頭,宴忱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讓南卿瞬間冷靜下來。
剛才那條縫迅速補好,嚴絲合縫的。
她猛地用力,踩了宴忱辭一腳,趁男人吃痛時迅速脫身。
“我這人多動症,不喜歡穩穩坐在某個位置上,正好你可以問問其他人,我看你身邊就有位挺想坐上去的,送她了。”
扔下這話,南卿揚長而去。
宴忱辭眉頭緊緊擰成個墨點,唇間溢出一抹冷笑。
挺好,她還挺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