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隨蹙眉,仍舊不想接這單生意,“既然她靠山強,怎麼不讓靠山幫她找個律師呢?”
“你也說了,她的小動作太多,如果讓宴忱辭幫忙找律師,豈不是就全部暴露了?”對方回答,“女人嘛,總是想在心上人麵前保持完美形象的。”
徐清隨哦了一聲,明白了。
難怪要找他這個剛回國的律師幫忙,就是因為他對京市不熟,不會把她的案子拿出去說三道四吧?
“徐律師,你就答應吧,她給的律師費很高,隻要能打贏這場官司,律師費一百萬!”
見徐清隨不回答,對方繼續拋出重磅炸彈。
但徐清隨不傻。
高收入必定對應著高風險,怕是這個案子接了會很棘手,短時間裏是無法解決的。
而他的律師事務所剛開始運營,根本抽不出人手來應付。
等等——
電光火石之間,徐清隨腦海中閃過了南卿的身影。
南卿現在就很缺錢,而且如果將這個案子交給她,自己就能借此和她一起工作了......
“行,這個案子我接了。”徐清隨不再猶豫,爽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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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十二點。
南卿坐在半山咖啡廳裏,正和徐清隨通電話。
“師兄,我已經到了,待會兒會和史密斯太太好好溝通的,謝謝你師兄,幫我找了這麼大個案子。”
透過電話,徐清隨的聲音仍舊溫柔無比。
“既然找你當員工,總得讓你發揮價值吧,再說了,你打贏這場官司,我的事務所也能一炮而紅。”
又說了一會兒話,南卿才掛斷電話。
她緊攥著手機,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務必要打贏這場官司。
一百萬的律師費,如果能拿到手,那奶奶的醫藥費就差不多能湊夠了!
想著,南卿低下頭去,掏出準備好的錄音筆,查看一下還有沒有電。
下一秒,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南卿,你怎麼會在這裏?好巧啊!”
下意識扭過頭,南卿看清了來人。
是阮棠。
雖然戴著巨大的口罩和墨鏡,將那張臉遮擋得嚴嚴實實,可南卿還是憑借聲音聽出了阮棠的聲音。
還真是不巧,居然會在這兒遇到她。
南卿見到她,腦子裏便不自覺地想起了昨晚包間裏不美好的回憶。
“是太不巧了,在這裏碰到你。”南卿沒打算好臉相對,語氣冰冷無比。
阮棠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而南卿無心戀戰,收拾東西打算換個地方繼續等史密斯太太。
剛站起身,手不小心在桌上掃了下,那隻錄音筆便哢擦摔在地上,滑行一段距離後,停在了阮棠的腳邊。
電源鍵正閃爍著一點猩紅。
阮棠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在錄音,莫非你在跟蹤我?”
“你想多了。”南卿否認,“我沒那麼閑,整天跟在你的屁股後麵轉。”
“那你的錄音筆怎麼解釋?”阮棠又質問。
“......”
南卿一時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她說這是為了見客戶做準備,那麼轉頭宴忱辭就會知道她找到工作了。
到時候,她的工作丟了都是小事。
如果還連累師兄的事務所被宴忱辭攪黃怎麼辦?
南卿實在擔不起這麼大的罪責。
“總之不是跟蹤你就是了,”南卿回答,“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副急忙要離開的樣子,映入阮棠眼中,便更像是心虛了。
她拉住南卿,說什麼都不肯讓她離開。
“南卿,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以至於要這樣跟蹤我,想抓住我的把柄,然後讓宴忱辭討厭我,離我遠點?”
南卿忍不住笑了,“我想沒人會喜歡糾纏自己老公的女人吧?”
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格外清楚,周圍幾桌的客人已經投來了八卦的眼神。
眼瞧著自己要處於輿論下風,阮棠趕忙道,“我和忱辭不是你想的那樣,隻不過是朋友而已,難道你和忱辭結婚之後,就不允許他有異性朋友了嗎?”
南卿當然允許。
但阮棠顯然已經越界了。
想著,南卿的目光徐徐落在了阮棠的肚子上,“阮棠,茶言茶語在我這裏不好使,如果你想要宴忱辭,那你就直接拿走,我送給你,沒必要在我這裏賣慘裝可憐。”
阮棠愕然瞪大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是知道嗎,我要和宴忱辭離婚了,到時候他就歸你了。”南卿回答,“我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阮棠搖頭,眼底瑩上一層朦朧的水霧,聲音甚至帶著幾分哽咽,“南卿你別這樣,我們畢竟朋友一場,你別說這種氣話,我真的沒打算跟你搶他的。”
“你錯了。”南卿搖頭糾正,“不是你搶,是我讓你,哦不,是我送你了。”
她瀟灑的甩了甩頭發,“都玩五年了,我早就膩了,正好你喜歡撿破爛,就送給你吧。”
扔下這番狠話,南卿轉身離開。
下一瞬,卻愣住了。
咖啡廳門口處,宴忱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那兒了,倚著門框抽著煙,青白色的煙霧繚繞,擋住了俊臉上的表情。
南卿全身僵硬,手心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剛才說的那些話,宴忱辭到底聽了多少?
正思考著,宴忱辭已經掐滅了猩紅的煙頭,大步往裏走。
到南卿身旁,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幽聲道,“膩了?昨晚你的樣子可不見得。”
這個禽獸!
南卿暗自握緊拳頭,氣得要命。
嘴上不肯讓,“那是因為我沒遇到過更好的。”
“南卿!”宴忱辭身上的戾氣瞬間洶湧而上,恨不得掐死麵前的女人。
那張嘴長得挺好看,說話卻總是這樣讓他討厭。
“忱辭,你別對南卿動手,有話好好說。”阮棠立馬衝上前來。
看似拉架,實則是將兩人狠狠拉開。
南卿毫無防備,被扯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下意識想伸手抓住什麼。
事實上她真的拉住了什麼,可卻還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胸口處被壓得幾乎要斷了似的,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拉的是阮棠。
兩人都摔在了地上。
阮棠表情痛苦無比,捂住自己的肚子,“忱辭,我的肚子好痛。”
宴忱辭臉色巨變,立馬上前將阮棠從地上拉起來。
被壓在下麵的南卿才終於能喘口氣,但四肢百骸疼的厲害。
有股暖流緩緩湧出。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滿手都是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