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駕到。”
冷如煙一凜,真是不消停啊張小曼......
“冷如煙參加皇後娘娘。”
麗妃陰冷一笑,小翠上前宣道:“冷如煙接旨。”
冷如煙一怔。
“冷如煙擾亂宮闈生下妖孽,還私自祭奠,皇上仁慈不殺之,卻,縱火擾亂後宮罪加一等!特賜!白綾一條!欽此!”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小曼,你會有報應的!”冷如煙驀然站起來。
“放肆!”小翠厲聲喝道,剛抬起手想揮下去冷如煙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經意看到小翠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不要......
冷如煙瞬間呆了幾分,回過神時小翠正凶狠的想抽開手,冷如煙冷哼一聲甩開小翠,“特賜白綾一條?那麼皇後娘娘想讓如煙幾更死呢?”
麗妃皮笑肉不笑盯著冷如煙:“閻王要你三更死,你敢留到四更嗎?”
“皇後娘娘可知,私自降旨是什麼罪?”
“娘娘,您有信。”一個宮女前來小聲乖巧說道。麗妃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三兩下打開信。
倏然臉色一白,把紙張捏成一團。不知是氣得還是怎麼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
“冷如煙!算你命大!”她惡狠狠瞪了一眼冷如煙拂袖而去。
冷秀宮裏,傳出麗妃歇斯底裏的聲音以及花瓶杯子掃地的碎聲,看著麗妃淩亂猙獰的麵孔,下麵的宮人大氣不敢出。
“你們都給本宮滾出去!滾!”又一個花瓶摔到她們腳下,宮女們麵麵相窺,不知怎辦才好,麗妃啪的一聲一巴掌甩到一個宮女臉上,“滾!”大家才慌亂地行禮退下。
宮人們走後,空蕩的大殿淩亂一片,麗妃才找回一絲理智。她顫抖著手緩緩打開今天收到的信,幾個赫然大字使她的心又是一涼。
放了冷如煙,裘芊然
為什麼還會有人知道她這個名字?到底是誰?
這種敵在暗她在明,無法操控局麵的感覺使她害怕,像掉在水裏抓不到浮木一樣無助。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袒護她,生下妖孽本來就該處死,私自祭奠,燒西宮更是饒不可恕。蒼驚雷竟然隻下令禁足碧月宮,那禁足半年後呢?到時她這個皇後的頭銜是不是將被摘掉呢?
不!她決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一定要找出冷如煙背後的那個人!
想到這裏,眼底滿是陰毒之色。
麗妃竟敢私自降旨踢死自己。下一次她還有什麼招數呢?想到這裏,冷如煙便想起小翠怪異的行為。
難道小翠並沒有背叛自己?看來事情變得有點意思了。
宮外街道熙熙攘攘,商鋪兩旁商人吆喝販賣,紅舞無聊的撐著下巴,不知道第幾次哀聲歎氣了,她那聲音嬌弱柔軟,歎一聲氣,坐在旁桌那些人心就融化一分。她大膽豔麗的打扮加上那勾人魂魄的臉蛋早就使人魂都丟了,卻礙於她對麵坐著一個冷酷粗狂大漢,那氣勢就沒人敢上前,隻能用眼睛放肆打量了。
“公子放心,一切都辦妥了。”
聽到這聲音,紅舞一喜,回頭果然看到粗布藍衣英姿颯爽的男子,後麵是一個俊朗的男人。“哎呦葉大俠,回來啦!”
“小姐”男人看到紅舞瞬間恭敬點頭。
粗布藍衣男子寵溺的捏捏紅舞的臉頰,旁桌那些男人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男子。
“那葉大俠,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呢?”待男子坐下便媚眼勾魂的盯著他。坐在對麵的粗狂大漢膚色本來也不白,此時更是一黑。
男子微微一笑,“我的蠶骨給了別人。”
紅舞臉色一僵,然後又嫵媚笑道:“我幫你拿回來,這東西你怎麼能說給別人就給別人呢,幸好我在大蜀國,要不然我得跑多遠,我這身材,會吃不消的,你說是不是?”最後一句是對粗狂大漢說的
男子臉色一正,“不行,現在她有危險,她救過我,我溫斯千行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最近樓蘭和大蜀兩國似乎有意聯合,他們暗中有來往,我怕他們對我們不利。”
“葉大俠,別忘了你在大蜀國,你是葉千行不是溫斯千行。再說了,就不也報恩了嗎?要不然那女人就變成吊死鬼了。”當然後麵這句她隻敢小聲嘟囔不能讓別人聽到。
沒錯了,此男子正是葉千行,他有一個身份,江湖俠盜。他還有一個身份,波斯皇子溫斯千行。而模樣也與之前天壤之別,這個才是他真正的模樣。臉龐棱角分明,如劍般的英眉,通透的兩眸,烏黑深邃的眼眸攝人心魄的眼神,鷹溝鼻薄嘴。這般俊俏的公子哥無論哪個姑娘看了都會傾心所有。
“那我去樓蘭,即日啟程。”粗狂大漢緩聲說道。
葉千行正打算說好,“那我也去樓蘭。”紅舞充滿希冀的看著葉千行。
“不行!你要留在這裏。”葉千行一口回絕了。
“要不小姐和陶毅留在大蜀國,我去樓蘭。”沉默一邊的男人突然開口,紅舞一喜,“就這麼定了。”
葉千行無奈的看著她,而後者得意的看向麵無表情粗狂的陶毅。
碧月宮裏冷如煙修剪著巧秀報來的盆栽,腦袋一直想著這個月所發生的的事。是從生孩子那晚開始,事情就變局了.
想到孩子,不知怎麼眼前就浮現在麗妃那裏看到的那孩子的臉蛋。心中竟不覺一暖。
“娘娘!娘娘!”小翠從外麵冒冒失失的跑進來,“奴婢剛剛經過冷秀宮看到太子,太子長得真好看,細看居然有些像娘娘您呢。”
冷如煙眉頭一皺,冷聲道:“巧秀,你這話讓人聽去了小心你頸上這顆小腦袋不保。”
巧秀一抖,眼眶一紅“奴婢錯了,奴婢再不說這話了。”
冷如煙突然想起一事,“巧秀你過來”
聽完之後巧秀驚訝的瞪大眼睛,“記得別讓人發現”冷如煙慎重道。
“好”巧秀乖巧的應了一聲出去了。
冷秀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歡愛的氣味,麗妃與黃承玉不著寸縷躺在榻上,激烈的喘息慢慢平穩。
黃承玉色欲貪婪的撫摸著麗妃酡紅的臉頰,說道,“曼兒,到底哪天我們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哪,當初我就說不讓你進宮。”
麗妃眼底狠毒一閃而過,臉上展出柔媚的笑容,假意撒嬌般推了一把黃承玉,“你急什麼,我舅舅那邊怎麼樣?”
說道正事,黃承玉便收起色膽,他思索一下,“欽天監那邊還沒有答複,過兩天我去探探口風。”
夜漸深,黃承玉看著麗妃撫摸的臉蛋,心中一陣蕩漾。把人一翻,麗妃嬌羞的驚呼一聲,兩人又是一夜雲雨。
“娘娘,奴婢打聽清楚了。”巧秀滿臉歡喜的跑進來。
巧秀也就十四五歲的孩子,小孩的天性還在,風風火火的急性子也屬正常。冷如煙也見怪不怪了,聽到巧秀說打聽清楚了,心裏也一喜。
巧秀俯身對冷如煙一陣耳語。
許久冷如煙詭異一笑,巧秀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笑容看了心裏一慌,“巧秀。你再去幫我做一件事。”
巧秀睜著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冷如煙,乖巧的點點頭走出去。
冷如煙笑得如春花綻放,目光移到那棵精心照顧了幾天的盆栽上,枝頭兒上的尖兒細看居然長了個粉嫩的小花蕾。
案桌上不知何時擺上一盤棋,黑白子錯綜雜亂,亂無章法。但是懂得棋藝的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黑子可是攻守有條呢。
正心殿裏,蒼驚雷心中一陣煩躁,在大殿中踱來踱去。“小德子,宣司徒正!”
李公公遮的一聲,尖細的嗓子如同女子喉腔,“宣司徒正覲見~!”
聲音一聲聲傳下去,一個身材魁梧體格健壯的男人徒步上來,“臣,叩見皇上。”
蒼驚雷坐在案前,身軀凜凜,一雙眼光射星寒,已經年過四十,卻依舊氣勢軒昂,“愛卿平身。”
“根據軍遼彙報,東方最近在邊境走動頻繁,這事你可知?”
司徒正一身正氣,抱拳敬道:“回皇上,臣已派出林大盛,張虎前去觀察,相信不日便會有消息,”
“嗯。”蒼驚雷滿意的點頭。
“皇上,臣有事稟告。”
“說!”蒼驚雷言簡意賅。
“根據探子回消息,波斯王國似有意與樓蘭國聯姻,波斯皇子似乎已到達我國。”
“此消息是否查實?”
“回皇上,臣三日之內定將查實。”
蒼驚雷臉色緊繃,眼底一片墨色。
“小德子!”
“遮。”
“傳令下去,皇後誕下太子,普國同慶,設宮宴。”
李德心頭一陣詫異,誕下太子?這時日不是已經過了嗎?但也不敢想太多,遮的一聲傳令下去。
“什麼?設宮宴?”這事在宮中引起一陣沸騰。
麗妃手裏捏著黃承玉給的小瓷瓶。這是那晚他臨走前留下來的說:“事情成了,我就給你捎個口信,到時候你把這個給昏君服下,放心,這個一時半會兒不會死,這藥叫天散,無色無味,它會讓人身體日漸消沉,半年後,別人隻會以為蒼驚雷病重而亡。”
可是這時候卻傳來蒼驚雷設宮宴慶太子的消息,太子?麗妃看著搖籃裏睡得正香的孩子冷笑一下,把手上的小瓷瓶放進梳妝盒裏。
冷如煙給小盆栽澆了點水,聽到巧秀說宮裏設宴的消息手頓裏一下,又繼而無事的繼續手中的動作。
這時候,皇宮裏漸漸出現一些聲音......
“太子長得怎麼一點都不像皇後娘娘,倒是挺像之前的錦妃娘娘。”
蒼驚雷在花園裏小亭子裏正歡喜的逗著太子,聽到這聲音一頓,麗妃心裏一慌,怒聲斥道:“誰在那裏胡說八道!”
那兩個正在說閑話的宮女一哆嗦,想不到麗妃與蒼驚雷在此,兩人全身抖顫,哭喪起來:“皇上、娘娘饒命,這話不是奴婢說的,是奴婢聽別人說的。”
麗妃氣得臉色鐵青,“拉下去,掌嘴!”
兩個宮人被拉下去不遠就聽到啪啪的聲音。麗妃回頭一看蒼驚雷,隻見他神色不怒自威,已然沒有了剛剛逗太子的興致。
麗妃揚起笑臉,柔聲道:“皇上您別聽這些奴婢們胡說八道,太子可是臣妾懷胎生下來的,當時意外早產,我倆母子差點命都沒了。”說道這裏,麗妃眼紅欲泣,真是我見柔憐。
蒼驚雷果然心一軟,細聲安慰起麗妃,她才破涕為笑。
蒼驚雷走後,麗妃臉色一寒,“春梅,給我查,誰放出來的流言擾亂後宮。”
春梅低頭是的一聲下去了,麗妃陰冷厭惡的瞪了一眼孩子,興許小孩子也能感受得到,竟哇哇哭了起來。
可是,說太子不是麗妃的孩子的聲音卻依然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麗妃啪的一聲一巴掌刮到春梅的臉上,“沒用的東西,一點小事也查不到。”
春梅右臉高高腫起卻一聲不敢吭。
“小翠!傳下去,誰再敢說一個字兒,拉出去杖斃!”
“是。”
正心殿裏,蒼驚雷暴怒地把案前批湊全部掃落地上,李德嚇得頭都埋到胸口了。
“小德子!”
‘“在!”李公公慌慌張張應道。
“傳皇後,冷如煙,太子。”
“皇上這是......”李公公不禁疑惑。
“滴!血!認!親!”蒼驚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李公公一抖,趕緊下去宣傳。
宮外,葉千行等人看著桌上請柬。
紅舞扭著水蛇腰拿起請柬,呦嗬一聲,“宮宴啊,四國聚合看來會很熱鬧啊。”
陶毅麵無表情說道:“鴻門宴,蒼驚雷一定不簡單。”
紅舞一聽,笑得花姿招展,“悶葫蘆,這是蠢瓜都能想到的問題,用不著你提醒。”
這番話陶毅像沒聽到般,繼續喝手裏的茶,紅舞也不見怪,對葉千行幸災樂禍道;“那麼也就是說。樓蘭公主伊蘭也會在,葉大俠,帶上我吧。”
葉千行眉頭一皺,輕聲斥道:“別鬧了,蒼驚雷定是知道了我們在大蜀國,不然怎麼忽然現在才設宮宴,要設早在把月前該設了。”
紅舞癟癟嘴,眼睛卻靈動的轉了一圈。
葉千行不由自主的摸摸胸口早已結痂的傷口,腦海中浮現那女子嬌柔淺兮的臉龐。
紅舞震驚的看著葉千行,扭著腰身退到陶毅身邊千嬌百媚的搭上他的肩膀,“葉大俠這個是思春的表情嗎?”
陶毅還是麵無表情扯下紅舞搭在他肩膀的柔荑,看也不看說了句不知道。
紅舞氣結,不客氣搶過他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又賭氣的啪一聲放下去走了。
大蜀宮內正心殿正陷入一片可怖的沉默。蒼驚雷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上,睥睨眾人。歲月在他的臉上不知不覺雕刻出了痕跡,卻也無法掩蓋他緊抿薄唇時所散發的不怒自威。
後宮所有的妃嬪宮人都聚集在此,但是皇上的架勢令人大氣不敢出,隻是麵麵相覷,看向旁邊的冷如煙個個眼神怪異,後者倒是淡定自若。
李公公輕咳一下,尖細著嗓子宣道:“最近後宮關於太子流言四起,今日聚集所有妃嬪在此作證,是為太子驗明生母,來人~!
隨著遮的一聲,一個小太監端出一碗清水。而後太子也被抱了上來,刀子在太子細嫩的手指上輕輕一劃,一滴血滴了下去,太子也因為疼痛痛哭起來。
因為這哭聲冷如煙心裏不禁一糾。
“冷如煙,到你了。”
她心裏一緊,手不由開始顫抖,這會是她的孩子嗎?
“嗒”的一聲,血滴了下去。
眾人不由的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碗清水。
隻見兩滴血在水裏越靠越近,相近,相碰,慢慢的就相溶了。大家都驚呆了,冷如煙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樣。
蒼驚雷身軀一顫。
“等等!”麗妃厲色喝道,冷眼一橫,“李公公,麻煩再拿一碗水過來。”
李公公猶豫回頭看了一樣蒼驚雷,像被默許了,隻好又打發宮人打上一碗水。
但驚訝的是,冷如煙的血和太子的血相溶了,可是麗妃的血也一樣與太子的融合在一起。眾人更加震驚了,刹時妃嬪們七嘴八舌起來,殿內一片吵雜。
“都給朕住嘴!”蒼驚雷暴怒喝道。
妃嬪們噤若寒蟬,一動不敢動。
蒼驚雷斂了一下臉色,目光掠過冷如煙時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看到麗妃的與太子的相溶,冷如煙心裏僅存的一絲溫度猶如被一盤冷水澆過,一點一點冷下去。
“皇上請為臣妾做主哪!”麗妃雙膝一跪,兩淚縱橫,“皇上,太子是臣妾辛苦懷胎生下,卻被誣陷不是太子生母,一定是背後有人指使,請皇上徹查此事。”說道背後有人指使時,目光恨恨的橫過冷如煙。
妃嬪們一聽更是一抖,要知道,這流言在她們之間可是當作茶後笑話,萬一真的徹查起來,個個可是成了網中之魚了。
其中一個長相甜美的綠衣女子卻是站了出來,“皇後娘娘這話可嚴重了,明眼人一看便看得出,這太子鼻子眼睛可一點都不像皇後,哪裏能怪後宮中人拿這事說閑話,再說了,誰沒事去指使人做這種掉腦袋的事,大家說的也不過是事實而已,都是服侍皇上的,姐妹一場,何必這樣傷和氣呢?”
麗妃臉色一青,“梅妃說得輕巧,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
綠衣女子被堵的臉色紅了又白,最後隻好不說話了。
“起來吧。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讓朕聽到關於太子的流言,否則,斬!”
妃嬪們稀稀疏疏的都散了,大殿裏隻剩下冷如煙和麗妃。
麗妃緩緩站起來,陰毒的目光緊緊盯著冷如煙,冷如煙一笑,“皇後娘娘這是什麼眼神?難不成以為是如煙放出的流言?娘娘可別忘了,如煙還在碧玉宮禁足呢。”說完,行了禮便挺直腰板走了。
目瞪冷如煙離去的方向,麗妃心裏湧起一股悔恨。
冷如煙,在落玉宮就應該讓你死
她可沒忽略,蒼驚雷看冷如煙那眼神,再這樣下去,冷如煙可就要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