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這個麵容稚嫩的姑娘,惡聲惡氣道:“錢少了!”
香濃濃臉色一變,冷冷看向他。“哪少了?我爹總共借了二兩,這才過去三個月!”
刀疤臉眼皮抖了抖,皮笑肉不笑看著她。“是啊,你應該還我五兩多銀子,這裏隻有四兩多!”
香濃濃最近在碼頭賣菜他是知道的,賣菜嘛,借了印子錢,就沒人能靠這種方法清賬。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丫頭這麼厲害,居然真的湊夠了錢。
看著他賊眉鼠眼的樣子,香濃濃頗為無語。
這家夥就差沒把黑吃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今天拿再多錢,這人也不會把借條還給她。
她一把奪回刀疤臉手中的錢,“愛要不要!”
刀疤臉一愣,沒想到她動作那麼快,伸手就要去搶回來。
斜刺裏伸出一隻胳膊擋住他的去路,刀疤轉頭一看,猛然對上一雙寒若玄月的眼睛。
刀疤瞪大了眼,“怎麼,你們想鬧事?!”
傅景正冷冷看著他,麵對這張市儈的麵皮,他的忍耐簡直到達了極點,直接一掌將人掀翻。
“哇靠,有武功真帥!”香濃濃兩眼亮晶晶,心裏發出一連串驚呼。
傅景正耳朵咻地紅了。正在原地不知所措,又聽她道,“幸好這巴掌不是落在我身上,否則頭都能給我打掉。”
傅景正渾身一僵。
刀疤是替賭場辦事,在這裏出事,東家不會不管。
很快一群大手聚集在大堂裏,將他們團團圍住。
賭桌邊紅了眼的賭徒似乎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探頭看了幾眼,又專心下注去了。
刀疤捂著紅腫的臉站起來,眼冒金星。
“給我打!”他顫顫巍巍指著傅景正,“誰能取他項上人頭,我給他十兩銀子!”
傅景正臉色一沉,活了二十年,他的項上人頭還從未這麼不值錢過!
香濃濃火速躲到桌子後,還不忘給他助威。“阿正,加油啊!記得叫他把借條拿出來撕掉!”
其實她今天也沒想把事情鬧那麼大,誰知道阿正上去就給人一個耳刮子。
香濃濃看著都覺得臉疼,也對這個失憶的男人刷新了認知。
這家夥打人這麼熟稔,以前該不會是專給大戶人家行刑的吧?
半刻鐘後,所有人被打倒在地。
刀疤哀聲連天的叫著,一個勁兒求饒。“這位大哥,您別打了,我馬上就把借條還你們!”
一個下地的農夫,一個村姑,都是好欺負拿捏的對象,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人幫他們?!
刀疤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鐵板了,連忙喚了人將欠條拿出來。
傅景正接了借條,細細看了一眼,確定是香老三的,這才遞給了香濃濃。
香濃濃也看了一眼,大片大片的繁體字看得她暈乎乎的。
雖然不至於看不懂,但還是警醒了香濃濃。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高學曆海龜大廚,到這裏變成文盲了,掃盲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啊!
當著所有人的麵,她將借條撕碎。
看著刀疤一張紅腫的臉,她甩了甩錢袋,“銀子還要嗎?”
刀疤連連擺手,“不要了不要了,我們的債務一筆勾銷!”
他牙疼地看了眼傅景正,一陣心疼。
四兩銀子也得他後麵補上,早知道剛才就不貪心了!
從賭場出來,天已經快黑了。
香濃濃腳步輕快,對傅景正又換了個態度。
“阿正,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不等男人回答,她歎了口氣,“我看你身手不錯,以前約莫是什麼武林世家的吧。”
傅景正額頭劃過黑線,默默點了點頭,“可能是吧。”
臉色漸暗,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起來。
他側目,看著身邊晃錢袋子的小姑娘,她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袋子裏有錢。
是個缺心眼的姑娘。
香濃濃陡然轉過頭,“你盯著我幹嘛?”
傅景正一頓,緩緩移開目光,“你這幾天長相似乎變化有些大。”
香濃濃一驚,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變化?”
她之前照過鏡子,這張臉和她在現代的相差無幾,就是皮膚沒那麼好。
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護膚品,吃得也不夠營養,大多數人都是麵黃肌瘦的,能好看才怪。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默默回道:“似乎變白了不少。”
香濃濃這才放下心,“是嗎?”
她摸了摸臉,無奈道:“可能是最近太陽曬得比較少吧。”
騙人。
傅景正默默看著她,自己最近每天跟著她早出晚歸的,在宮裏養出的一身好皮相都變粗糙了。
她倒是變得越來越水靈,真奇怪。
......
壽宴正式開始,香淺換了身自己最喜歡的裙子,心急如焚看著旁邊的席位。
六皇子作為皇親國戚,自然要坐尊位。
那裏的位置,是專門給他留著的。
等他入席後,自己便為父親作詩,他自然會被我的文采所折服。
想到這裏,香淺越發緊張。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樣的場合她應該是應對自如的,可最近實在太倒黴,她也越來越不自信,不得不提起心來。
一直到壽宴快要結束,那位置都是空的。
香淺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最後眼看著賓客要散了,恍恍惚惚站起來念了一首提前做好的詩。
宴會上的人連連稱讚,可香淺卻更不滿意了。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應該在宴會一鳴驚人,從此成為京城難得的才女!
而如今的現象,卻讓她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飛速離她而去一般。
她好像弄丟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
香濃濃回家又數了一遍錢,拿了筆墨出來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在念叨些什麼。
見她用了文墨,傅景正還有些驚訝。
現在識字的姑娘都生在高門大戶,農戶絕不可能送女兒去學堂。
走過去一看,紙上畫了些奇奇怪怪根本就看不懂的符號。
他心底不由地有些泄氣,他未來的太子妃,應該是龍章鳳函、博學多才的才女。
她注定與自己無緣了。
香濃濃喜歡用ABC這樣的字母來當做計劃,列出一二三四等。
有了錢,她現在可以想著做些別的買賣了。
“擺攤是不可能一輩子擺攤的,等湊夠了錢,可以去城裏開一家快餐店,到時候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