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當年雖在盛怒之下關閉了關雎宮的宮門，但是還保留著柳如煙的二品妃位，加上無雙臨死前，特意囑咐他，要善待她的姐姐，她的姐姐已經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苗苗還小，不能讓苗苗沒有娘......

無雙的心地善良讓他動容，哪怕柳無煙這個惡毒的女人害她致此，她還一心為柳無煙著想。

跟著席苗苗一路進入大殿。

大殿裏潮濕壓抑的氣息比起外麵更甚，壓的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昏昏暗暗的，好像常年見不到陽光。

席苗苗熟車熟路的走到病床前，拉上柳無煙蒼白無骨的一雙手，對上柳無煙紅腫複雜的眼眸，席苗苗奶聲奶氣，聲音甜甜：“娘親，父皇來看你了哦。”

三年來的絕情，對於柳無煙來說，仿佛做夢一般。

從一開始的期待，盼望著，到如今的麻木，即便心心念念的男人終於是來看她了，她卻如麵臨夢境，不敢相信。

畢竟眼前一幕，隻有在夢裏才出現過。

柳無煙與無雙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長相卻十分的相似。

無雙屬於那種俏皮靈動，十分具有活性。

而柳無煙則是安靜賢淑，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

論起姿色，柳無煙比起無雙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隻不過讓他心儀的女人是無雙，所以在他的眼中，任憑別的女人再傾國傾城，也比不上無雙的一根頭發絲。

三年未見，容貌上麵，柳無煙除了更加削瘦以外，並無變化。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因為常年的躺在床上不曾見到太陽，有種嚇人的病態白。

給人的感覺很是虛弱，像是隨時都能離世一樣。

與年輕的帝王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柳無煙豆大的淚珠不受控製的向下滴落。

多年未年，男人俊美無雙的那一張臉，好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裏，即便三年未見，他在自己腦海裏的絕世模樣，始終不曾模糊。

今日再見，柳無煙從帝王俊美的那張臉上看出了殺伐和果斷，以及這些年來累計下來的不近人情和冷漠。

比起以前，他變得，好像更加的麻木不仁了。

“這幾年，你可好？”

帝王先開了口。

沙啞的聲音，一如往常冰冷無情。

隻不過此刻，在看到病床上躺著的蒼白女人時，明顯的，那沙啞的嗓音中，似是隱忍著其它的複雜情緒。

席苗苗一旁捂臉，大暴君瞎了啊？沒看到她娘躺在床上，除了眼睛能轉幾下，全身上下，有哪個器官是屬於她的？

還問她好不好？

讓你一個人躺在床上三年不動一下，還天天吃發餿的飯菜，還要被宮裏頭的奴才欺負，換你你能好？

到底是有虧欠的，若是席苗苗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當年的柳無煙的確是被無雙陷害致此的。

如今三年他對她不管不顧，讓她淪落至此，的確是他虧欠了她。

可是讓席慕雲懷疑無雙會背叛自己，這無疑更難讓席慕雲接受，無雙對自己深愛的程度，絲毫不低於自己，又怎麼可能背叛自己。

真是可憐了美人娘親，一心一意對待大暴君，設身處地的為大暴君著想，對大暴君從來沒有過二心，就連發現了柳無雙和別的男人的奸情，也害怕大暴君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選擇隱瞞，讓他誤認為柳無雙是深愛著他的。。。。

嘖嘖嘖......

末了，到頭來，她美人娘親真是太慘啦！設身處地的為大暴君著想，結果自己生不如死的躺在病床上三年都無人問津。

聽到席苗苗的話，席慕雲抿了抿刀削的薄唇，看著病床上蒼白虛弱的美人，神情愈發複雜。

久遠的記憶裏，女人似乎很喜歡素雅的裝扮，每次在自己麵前都是一副乖巧懂事，聽話的模樣。

女人向來聽話，以至於聽話到，他在她身上，從來不需要多操心。

柳無煙與無雙不同，直到今日他才發現，柳無煙同他而言，不單單隻是聽話懂事那麼簡單，她還是堅強和倔強的。

這些年裏，無論柳無煙受到多少的委屈和不公，她從來不會向他抱怨一句，也絕對不會在自己的麵前掉一滴眼淚，就連——

就連三年前那件事，她也沒沒有在自己的麵前哭過。

但是今夜——

那晶瑩碩大的淚珠，仿佛承載著柳如煙這三年來所有的委屈不甘和痛苦，深深的刺痛著席慕雲的心。

讓他不由得懷疑，當年的事，真的是他錯怪了柳如煙嗎？

......

“公主，你沒事吧？皇上沒有將你怎麼樣吧？”

直到席慕雲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過了很長時間，青兒才回過神來，又是心裏發怵，又是擔驚受怕的厲害。

壓根沒有想到這麼晚了，皇上竟然會突然過來，她因為害怕和不敢相信，竟然連跪都忘了跪了。

直到皇上離開很長時間，青兒才反應過來，跑到席苗苗跟前，上上下下檢查著她有沒有受到責罰。

柳無煙擔憂的眼神也落在了席苗苗的身上，在看到席苗苗當著她的麵轉了一個圈，然後又趴在床上握住她的手：“娘親，苗苗沒事，父皇沒有責罰苗苗呢。”

見她確實無礙，柳無煙這才見放心的閉上眼。

“三年了，皇上好不容易記起娘娘來這關雎宮了，結果沒有待一會兒就走了，定是嫌棄咱們關雎宮惡臭不堪，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像皇上那樣的九五之尊，何時待過這種地方啊。

此次皇上一走，不知道又得多少年不來關雎宮，許是。。。。。永遠都不會再來了吧？

不過青兒早就不期待這些了，隻要小公主平安無事，隻要娘娘沒事，她就心滿意足了。

雖然不知道大暴君為什麼會突然跟著自己來關雎宮，結果在這裏沒待多久就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但席苗苗好歹也是活了幾十萬年的人了，光是從大暴君看柳無煙的眼神她就能看得出來，大暴君對柳無煙早就沒有恨和憎惡了。

要不然，他最後也不會神情複雜的離開了。

席苗苗認真的注視著柳無煙那張蒼白的麵孔，即便瘦弱發白，又十分的病態。但仍舊是一個絕色美人，加上柳無煙和柳無雙又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所以長相上麵，難免就有幾分的相似。

席苗苗摸著自己的下巴，大暴君方才看到柳無煙神情複雜，目測是從柳無煙的這張臉，回想起了他心裏的白月光了。

雖然讓自己的娘當替代品有些慘，但眼下這個趨勢，也隻能先讓她娘當一段時間的替代品了。

......

果然不出席苗苗所料，大暴君走後沒有多久，關雎宮就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