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上吊隻是做樣子,她還想嫁給心心念念的薛家公子薛崇文,怎麼舍得死?
她聽說老夫人和父親林德遠打算扶正江氏,有可能把她和薛家的婚約,讓給知書達理才女名聲在外的二小姐林婉雪,於是就上吊博關注。
是的,原主不僅不聰明,反而有點蠢,並且被養得驕橫跋扈,還琴棋書畫一樣不會,在整個樂安城口碑極差。
“玉珠她、她怎麼會這樣?”寶珠不敢相信,“她明知小姐不是真的要自盡......我去找她算賬!”
寶珠捏起拳頭,圓乎乎的臉氣得通紅。
“我親手算賬。”林月彤說得輕描淡寫,“按照我......咳咳咳!”
正說著話,林月彤忽然感到肺部一陣劇烈的不適,接著便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瘋狂咳嗽,止都止不住。
“哎呀,定是小姐你剛才動作過大,這會兒咳疾犯了,奴婢給你拿藥!”寶珠並不驚慌,熟練的從鬥櫃中拿出一瓶藥,倒出兩粒藥丸。
林月彤遲疑片刻服下,效果立竿見影,咳嗽停了,肺部也沒有任何不舒服了。
她蹙眉在腦中搜索關於這咳疾的記憶,是沈氏過世時,原主難過至極又染了風寒,之後就落下了這毛病。
“幸好老夫人疼惜小姐,叫她最信任的大夫給小姐你煉製這止咳藥丸。”寶珠又說,“小姐,你現在沒事了吧?”
老夫人疼惜?若真是疼惜,方才林婉怡帶來搜屋子的人裏頭,又怎麼會有老夫人身邊的嬤嬤?
咳疾和藥丸都蹊蹺得很呢。
“我沒事了。”林月彤把藥瓶收進懷中,“將玉珠綁在院子裏的長凳上,準備鞭子。”
“是。”寶珠退下。
冷靜、理智,分析當前情況,找出最優解決方案,是林月彤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也是作為情報處一員必要的素質。
在現代,她無牽無掛,完成任務盡力存活,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差別。
大致捋了捋處境,林月彤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到了院中。
“小姐,你為何要把奴婢綁起來,奴婢做錯了什麼?”玉珠眼中含淚,她後背朝上,被綁在長凳上,周圍還有七八個下人。
不過,她心中卻想著,怎麼白綾沒有勒死林月彤,她早就想換主子了,跟著這個蠢貨,在府裏都抬不起頭!
“嗯,為什麼?因為你偷走我娘留下的地契和銀票。”林月彤從寶珠手中接過了鞭子,語氣平平無奇,“說說看,你藏到哪兒去了。”
寶珠目瞪口呆,她以為小姐會說白綾的事情。
“奴婢沒有。”玉珠立刻搖頭,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林月彤好像要無中生有的給她安罪名。
沈氏娘家是南郡首富,她嫁妝中大量的銀票和地契,林府上下差不多是挖地三尺的找,都遍尋不獲,她一個小小丫頭,怎麼知道在哪兒?
“嘴硬,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林月彤抬手揮鞭,一氣嗬成,她下手很重,對於謀害主子的丫頭,絕不能手軟。
“啪啪啪”,皮開肉綻的聲音,伴隨著玉珠的慘叫。
“住手!”院子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華貴三十來歲的女子在丫頭婆子的簇擁下走了進來,“月彤,你在對丫頭動用私刑?忘了林府的規矩了?”
江氏來了,她原是林德遠偷養的外室,生下兒子之後,老夫人做主,接回了府。
“哦,她把我娘的地契和銀票偷了,我正在拷問。”林月彤停下手來。
頓了頓,她又說:“姨娘,你還沒有被扶正,不能直呼我的名字,得叫一聲小姐,忘了林府的規矩了?”
妾的地位是不如嫡出小姐的,反問這一句,堵得江氏氣悶。
她控製住自己,保持著她的姿態,抓住林月彤話中的重點:“你說,她偷了銀票和地契?”
“冤枉啊,奴婢沒有!”玉珠看到江氏,如見救星,掙紮著大喊,“是小姐要謀害奴婢,小姐草菅人命,夫人救我!”
林月彤舉起鞭子,平靜如水的目光看著玉珠,玉珠立刻閉嘴,她的背已經全是鞭痕,痛得快要暈死過去了。
“嗯。她偷了。”林月彤回答江氏。
白綾的事不好提,原是她耍橫上吊,被吊死也活該,索性隨便扣個罪名給玉珠。
一方麵是得處理玉珠,另一方麵,她得擺出一個姿態給江氏。
玉珠一個小丫頭,沒那個膽子算計主子,必是有人指使。
林婉怡到得太快,說明她自盡一事,有人傳出去了,且江氏讓搜家的嬤嬤跟著來,是認為她會死,否則以她林月彤的蠻橫名聲,搜也搜不成的,還會鬧得難聽。
這個讓玉珠將計就計的人,大概就是江氏。
江氏瞥了玉珠一眼,抬高下巴,皺起眉頭:“從前夫人真是將你寵壞了,無憑無據,你卻毒打丫頭,太不講道理了!”
“講道理?姨娘,你上街問問看,我林月彤是講道理的人?”林月彤特別冷靜的說,“我張揚跋扈,名聲在外啊,而你在父親和祖母眼中,可賢惠得很,你要跟我一般見識嗎?”
“你!”江氏捏緊手中帕子,再次控製下怒火,“你不守規矩,私藏夫人嫁妝,不僅毒打丫頭,還傷了婉怡,我已經將你種種行徑告訴老爺,老爺絕不會輕饒你!”
“行,那父親有空的時候,我再好好與他聊聊。”林月彤懶得與江氏浪費唇舌的樣子,“寶珠,去備馬車,你們兩個,把玉珠也架上馬車。”
“你要去哪兒?”江氏攔住林月彤。
“處理這個不聽話的丫頭,順帶我得去瞧瞧大夫,畢竟咳疾影響很大。”林月彤慢條斯理。
“不許出去!這丫頭也不是你能隨便處理的,我現在掌管後院事務,你......”
“讓開。”林月彤一雙鳳眼掃了江氏一眼。
江氏忽然想起了林婉怡的誇張描述,說林月彤現在能殺人,這眼神,可不就是殺人的眼神嗎?
林月彤朝著她踏出一步,那一身殺氣仿佛凝結周圍空氣。
她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時之間沒有人上前阻攔,竟都眼睜睜看著林月彤就這麼大喇喇的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