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敢如此對姨娘,你......”林婉雪最先開口。
“啪!”林月彤又是一個耳光,還是扇的江氏,江氏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
林月彤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拉了回來。
“啊!你瘋了!”林婉怡尖叫一聲。
“啪!”
“你住手。”林德遠失聲說道,似乎想要上前,但又怕林月彤如對待那些下人一樣。
他文弱書生,她的拳打腳踢受不住的!
“啪!啪!啪!”林月彤揪著江氏的衣服,一個接一個的耳光。
心頭很痛快,她冷靜的認為,這種痛快大概是來自身體殘留的情感。
原主很愛自己的母親,容不得別人汙蔑。
而這一年多,她更是被江氏處處算計,挑撥離間她和林德遠、林家老夫人的關係,最後還被算走了生命。
先出口氣吧,林月彤想,但不止於此。
“你不要打了,姨娘是你的長輩,傳出去,你讓薛家怎麼想,這門親事對我們林家那麼重要啊!”
還是有勇敢的人,林婉雪拚命拉住了林月彤的手。
婚事,林月彤倒也不在乎,她不是原主,對薛崇文沒興趣,分析判斷的結論是薛家覬覦沈家的財富,才有了婚約。
否則,太守嫡子怎麼可能娶他下屬的嬌蠻女兒?
“長輩?不,我教訓的隻是一個不守規矩,挑撥離間,非議夫人的妾。”林月彤嗤笑。
“你......”林婉雪的臉色那麼難看。
不過,林月彤鬆了手,江氏跌坐在地上,忽然開始嚎啕大哭。
林婉雪和林婉怡忙上前安撫,林德遠杵在原地,他沒想到有一日,在氣勢上,他竟敗給了他最瞧不上的草包女兒。
“父親,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林月彤從懷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江氏嘴角的血跡粘在了她的手上。
林德遠遲緩的抬眼看著林月彤。
她的眼睛在夜色下亮若晨星,說話也還是那樣輕描淡寫:“我在一日,江氏休想扶正。”
不,不能輸,林德遠在江氏悲切的哭聲中忽然有了力氣。
“你算什麼東西,這事兒由不得你!林府上下兩百來人,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你都能打得過?”林德遠聲音很大,很有氣勢。
“林府上下兩百人,不是沈家幫忙養著嗎?”林月彤忽然笑了,“這一年多,能幹持家的江姨娘不是靠著劫走沈家送來給我的銀子,能養得起?”
林德遠張了張嘴,閉上,這事兒他知道,他默許的。
“你不是問母親的銀票和地契嗎?”林月彤冷笑著,“你但凡會算數,就不會問這樣的蠢問題。”
“你知道銀票在哪兒?”
“祖母的小廚房每日十二個時辰要溫著燕窩粥,各院少爺小姐每季各裁六套新衣,你的兒女們去書院的束脩和酒茶錢總不能少了,下人們的月例也比別的府邸高上兩成,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頂好的?”
院子裏的人比剛剛還安靜,都曉得林府過得富貴安逸,是因為南郡首富沈家的千金是他們的夫人。
長史俸祿是很高,但供不起林府的錦衣玉食。
江氏持家之後已經削減很多,但吃慣了鮑參翅肚,又怎能咽得下蘿卜青菜?
“還有,你從七品的錄事到五品的長史,這其中使了多少銀子,你沒數?”林月彤把帕子扔在了地上,“你以為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母親的嫁妝,早就貼補完了。”
這就是沈氏的那些銀票和地契的去向,沈氏是強勢了些,但為了林家,她付出了一切。
就連江氏也停下了哭聲,林德遠花了好長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情,半晌才道:“是辛苦夫人了,但你也不當如此放肆,打罵下人,目無尊長!”
“今兒我不還手,這院子豈不是被窮瘋了的你們掘地三尺?”林月彤盯著林德遠,“你們這般飽讀詩書,良心二字,總知道怎麼寫吧?”
“你放肆!”林德遠受不了羞辱,忍不住脫口而出,“我知道你請來沈老夫人來護你,但你如此行徑,我也要罰你!”
林德遠在知道的情況下,還對她喊打喊殺,這很蹊蹺啊。
“那你是現在罰,還是等會?”林月彤挑眉一笑。
“等著沈老夫人來了,我便要當著她的麵兒罰你!”林德遠很有底氣的厲聲說道,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行,你們請便。”林月彤點頭,“還有,我將追查母親墜湖溺亡一事,若是被發現有人寵妾滅妻,想來太守大人不會姑息。”
“你!”林德遠身子一顫。
然而,林月彤不再理會,轉身進屋,留下一院子手下敗將。
是夜,江氏院中,林德文正親自為她上藥。
“三郎,疼。”江氏嬌滴滴。
“我會教訓林月彤的!”林德文安撫。
“哢噠”,屋頂上傳來輕響。
“是什麼聲音?”林德文停下動作。
“大概是野貓兒。”江氏拉回了林德文的注意力,“這回薛大人是真的打算對付沈家了嗎?能夠連根拔起嗎?”
“野貓兒”林月彤在屋頂上聽得真切,一些蛛絲馬跡讓她不放心,想到今晚江氏必定訴苦拉仇恨,她就悄然潛來聽聽。
“不僅有薛太守,還有何大都督,還有即將到來的羅禦史。”林德遠說道,“以婚約麻痹沈家,叫沈老太婆身死樂安城。”
薛太守,何大都督,羅禦史,林月彤認真記下,沈家是她立足之本,沈家倒下,她也不會好過。
“沈家大亂,老爺你大義滅親,以發現沈氏留下的賬本為據,徹查沈家,罪名想怎麼安就怎麼安。”江氏覺得臉都不那麼痛了。
“不錯。”林德遠笑著,“沈家潑天財富,咱們分他個幹淨,哈哈哈!”
沈氏嫁了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啊。
“聽說景王會隨禦史一起來南郡,他會不會......”江氏提起了一個人,“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這回來,不知是否也聽到風聲,為沈家財富而來。”
“景王,自有大都督應付,且他們皇子之間爭得厲害,沒那麼簡單。”林德遠胸有成竹,“我們隻等榮華富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