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月彤和沈霖兒便被黃氏派人押著到了白鶴書院,在書童的接引下,到了女弟子上課的地方淑德園。
先生還沒來,淑德園的人也不多,三五個少女散落的作者,沈霖兒拉著林月彤找了最好的兩張桌子,將筆墨紙硯一一擺上。
“這筆是我從家裏帶來的藏品,前朝龍鳳對筆,你我一人一支,是不是很好看?”
“這兩尊硯是昨兒我花費了五千兩買的。”
“紙稍微普通了些,隻是灑金的,這一疊也才幾百兩。”
沈霖兒跟小麻雀一樣,歡欣的給林月彤介紹她準備的筆墨紙硯。
兩人在說著話,門口那邊四五個少女簇擁著一個少女走了進來。
“聽聞沈家來人大鬧一場,將林月彤給接走了,這一家子真是太不懂規矩了。”
“沈家也就有幾個臭錢,像是誰稀罕似地,林大人可是咱們太守大人最信任器重的人,婉雪,你就不要去擔心這件事情了。”
“對,讓她走吧,江夫人也可以扶正了,夫人辛辛苦苦操持林家,本就應該正名。”
幾個人聲音不小,被她們簇在中間的,正是林婉雪。
“真討厭!”沈霖兒立刻就想站起來去理論。
“幾隻蒼蠅,何必浪費口舌?”林月彤淡淡的搖搖頭,“我們是來好好上課的,二舅母說了,不要惹事。”
沈霖兒焉噠噠的坐下。
“婉雪,說不定薛公子的婚事能成你的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婉雪輕歎一口氣,“那是林月彤的婚事,我怎能橫刀奪愛。”
“婉雪,你別難過了,我給你找點樂子!看到沒,那邊有兩個新來的,我去找她們麻煩。”
本來林月彤隻想好好學習,天不遂人願,那幾個少女在一個穿黃粉紗裙少女的帶領下,走到了她們麵前。
“新來的?讓開,這位置不是你們坐的!”
“蘭兒說得對,一來就想占這麼好的位置,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欺負新人是找樂子?這書院的院風可不怎麼樣。
“你是誰?”沈霖兒這下按不住了,衝著黃粉紗裙少女嚷了一句,“你怎麼不先掂量自己的身份!”
“我是高小蘭,我爹是樂安城縣令!”高小蘭趾高氣昂,“滾開,這位置是我們的,不懂規矩!”
旁邊幾人紛紛附和,縣令官兒不大,但有實權。
林月彤望向他們,語氣淡然:“來時,書童說位置隨便坐,到得早,自然可以坐好位置,這便是規矩。”
林婉雪也看見了林月彤,不過她沒有上前,也不阻止高小蘭的“自殺”行為,反而是退開幾步,佯裝和在邊上的人說話去了。
她期待高小蘭能壓過林月彤。
“哈哈哈,書童算是個什麼東西?今兒我就告訴你,有權有錢才是這裏的規矩!”高小蘭大笑。
林月彤忽然想起了昨晚,他告訴她白鶴書院幾乎囊括了樂安城權貴的樣子,眉眼太好看,太容易入人心。
其實,縣令在她的印象中,真是個芝麻大小的官了。
“把她們的東西砸了,叫這兩個人去外頭抄書,理由就是......”高小蘭眨眨眼,“看著不順眼,哈哈!”
她一邊說著,一邊身體力行,率先動手掀翻了沈霖兒的桌子,自然她的小姐妹把林月彤的桌子也給推到了。
那些金貴的筆墨紙硯灑了一地,乒乒乓乓,伴隨著高小蘭等幾人猖狂的笑聲。
沈霖兒咬著牙,她想她和林月彤就兩人,不是對方四五人的對手啊,回頭找她們算賬。
然而,高小蘭卻沒有善罷甘休,她瞅一眼一臉平靜的林月彤:“這小賤人的臉色看著就叫人心煩,給我掌嘴!”
最近,好像很多人對她伸手,那麼她也不介意多折斷一個人的手。
林月彤還沒出手,倒是沈霖兒蹦了起來,像小牛犢似地撞向最前麵走向林月彤的人。
“不許欺負我小彤彤!”她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狠狠的將那人撞翻在地。
“抓住她!給我打!真是不曉得天高地厚!也不問問院長跟我爹是什麼關係!”高小蘭大聲說道。
沈霖兒努力站穩了踉蹌的身形:“我管你什麼關係,你敢欺負月彤,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林月彤看著沈霖兒拚命為她打架的樣子,大概是愣了兩三秒,才有了新的動作。
“碰”,“啪啪”,“哎呀,痛死了!”,“我的頭發,我的手!”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四五個少女都被掀翻在地上,林月彤拍了拍衣服,一腳踩在躺在地上的高小蘭身上。
“放開!”高小蘭大喊,“我爹是樂安城縣令,我爹和院長是拜把子的兄弟!”
“那你有沒有問問我是誰?”林月彤風輕雲淡,“有沒有問問我小堂姐是誰?”
沈霖兒看呆了,她覺得林月彤好厲害,一個打五個,氣兒都不帶喘。
“你、你是誰?”高小蘭忽然發現,踩著她的少女身上的衣服,竟是價值千金一匹的陵州繡,上麵是做工細致的金絲點綴。
“我是林月彤。”林月彤說道,“她是沈霖兒,你現在踩著的地都是沈家的。”
“是我家的!”沈霖兒洋洋得意。
“不、不可能,林月彤是不會來念書的,沈霖兒更不會......”高小蘭入墜冰窖。
林月彤也好,沈霖兒也好,都聲名在外,高小蘭連林婉雪都要討好,林月彤更是她開罪不起的。
“你剛剛摔壞的東西,兩支筆是藏品,價值十萬兩,紙硯就給你抹零不算吧。”林月彤接著說,“按照律法,你得賠。”
“你得賠!”沈霖兒插著腰。
“十、十萬兩?”高小蘭瑟瑟發抖。
“嗯。”林月彤輕描淡寫點頭,“婉雪姐姐,熱鬧可看夠了,麻煩你去請院長。”
“請院長!”沈霖兒跟鸚鵡學舌一樣。
縮在一邊的林婉雪神色一滯,不過林月彤的強勢,讓她隻能照做,而且,她很清楚,院長不來,收不了場了。
林月彤還沒安排完:“霖兒,著人去縣衙擊鼓鳴冤,叫樂安城的百姓都看到,我要告的是縣令女兒,在書院行凶。”
“行凶!”沈霖兒繼續學,林月彤白了她一眼,她立馬吐吐舌頭,“我這就去造勢,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