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外地人扛著行李在洋房門口席地而坐,聲稱這棟老洋房是他們的,要求租戶馬上撤場。
我趕到的時候,他們一群十來號人正坐在人家的大堂裏,沈軍指著菜單一頓點單。
「這個,這個,這個不要,剩下的全部都上。」
「再開一瓶82年的拉菲。」
「愣著幹什麼,我們是房東,還怕我們沒錢給嗎?」
「再不去,信不信我不租給你們了。讓你們老板把裝修錢都虧掉!」
服務員為難地退下,沈軍合上菜單,對嶽父嶽母得意洋洋地說道:
「真沒想到啊,他們家老洋房竟然就是這家GEB餐廳。」
「爸媽,這可是整個滬市最高級的餐廳。」
「看來他們家絕對不止這點資產。吃完了飯,我們好好盤算盤算。」
「要我說,沈真真死得好。她不死,這些東西哪裏輪得到我們享受。」
我冷著臉上前,把手裏的文件甩在他們麵前。
「聽說你們通知租戶撤場?」
抬頭看到是我,沈軍臉色白了一瞬,但很快,他梗著脖子說道:
「沒錯。你不給酒店續費,我們沒地方住了,來自己的房子住,怎麼了?」
我把文件攤開,推到他們麵前。
「看清楚了。一年租金三百萬。裝修金一千萬。如果房東違約,要求租戶提前搬走,賠付裝修金及一年租金。」
「一千三百萬,誰結一下?」
聽到這個數字,幾個人都白了臉。
這時,餐廳的負責人過來了。
他把一份賬單放到嶽父嶽母麵前。
「幾位今天帶人擾亂我餐廳的經營秩序,造成餐廳直接損失約五萬元。」
「請問幾位,咱們是私了,還是報警解決?」
嶽母白著臉,哆哆嗦嗦地站起來。
「這位帥哥,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完,嶽母朝著嶽父和小舅子使眼色,一行十來個人,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走到門口,被保安攔下。
「你們剛剛下的單,已經在後廚製作了。按照幾位的要求,本次共消費25萬8千元。」
「共計25萬8千元。」
「可以刷卡,也可以掃碼。」
嶽父嶽母滿頭冷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沈軍指著我,朝餐廳負責人大聲說道:「他是我姐夫,你們找他,找他要錢。」
我兩手一攤:「這裏每個角落都有監控。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你們的行為,與我無關。」
嶽母哇一聲哭了出來,她跪爬過來,扯著我的褲腿。
「陳宇,陳宇,我是沈真真的媽媽啊!她就算死了,你也不能這麼對我們啊!」
「沈真真都死了,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你快把錢付了,帶我們走!」
「不能報警,不能報警啊。小軍還想考公務員,報警他就完了啊!」
我退後兩步。
「上午我提的要求,如果你們答應,我可以考慮幫你們出了這個錢。」
「不可能!」
嶽父撐著旁邊的椅子站起來。
「我們生她養她,沈真真的錢就是我們的錢!」
「我知道了!你們擱這演雙簧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