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飽喝足，明月放下勺子。

“那個，司先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明月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她嘛，沒出身在顯赫貴胄之家，父母隻是一般的幹部，他是怎麼看上自己的。

都說前二十年拚父母，後二十年拚自己。以她現在的工作和學曆，估計以後也拚不出個驚人的成績來。

她畢業於一所美術學院，現在就幹著一份不痛不癢的工作，領著一份不高不低的薪水。養活自己還勉強。這條件，真的是再普通不過了。

司喬文的家底，她雖然不了解，單從他在本市開的商場，還有那幾家工廠，這身價，不用說已擺在那裏。

再加上他流露出的典雅高貴，和與眾不同的氣度，都能看出此男人與其他男人不一樣。像這種有錢有貌的男人，是許多女人趨之若鶩，爭搶的對像。他不會傻到花大把精力，放到她一個普通得再普通的女人身上吧。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明月心裏好久，不問清楚不痛快。

“男朋友不應該對自己的女朋友好嗎？”司喬文蹙眉，認真地說。

“可是，我們還並沒有確定關係。”明月有些不解地說。

“上過床，接過吻，還要怎樣才算確定關係？”司喬文的聲音不大，可在這安靜的餐廳，還是引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紛紛朝這邊看，有幾個嘻嘻地低笑著。

“噓，你小聲一點，好不好。”明月羞得麵紅耳赤。

“好。”司喬文不以為然地回答。

“我們出去說。”明月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這裏，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匆匆從店裏出來。

二人坐在車上。

“司先生，你長期居住在國外，並不了解這裏。其實，現在中國並不像在封建時候，摸過手就得私訂終身。現在上個床並不是件什麼稀奇事，所以，你也不要介意......就是我們做的那個事而耿耿於懷。”明月仔細斟酌語句。生怕他聽不懂，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

“我很介意。”

“我是女生，按理說，我是吃虧方，可我不跟你計較，這事我們就翻篇，從此以往就不再提起。”明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對他說。

“呃，就因為我是男人，就不算吃虧？當晚因為你醉了，有心而力不足，確切地說，我比你出力更多。何況我不喜歡玩一夜情，所以，我要求你對我負責。”

他平緩地說，那公事公辦的語氣，就像在談一筆生意。聽得明月汗顏，這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我一女的都不追究，他一個大男人占了便宜還賣乖。

“司喬文，你到底要幹嘛。”明月徹底惹惱，朝他吼過去。

“我的意思很明確，既然我們已越過了普通朋友的界線，那就不能做普通朋友。”

“那做什麼？”明月感到第一次，與人交溝怎麼那麼困難。

“做男女朋友。你放心，我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的。”

“司先生，在中國，以不結婚地談戀愛，就是耍流氓。做我的男朋友，是要奔著結婚去的，你可想好。”富豪不是都怕結婚嗎，既受約束，又有人來分他財產。明月覺得隻要給他亮出底牌，他就知難而退。

“我也讚同這個觀點。”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與你交往的目的就是奔著結婚去。”

完了，完了。明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敗，這哪跟哪呀。你要結婚別來煩我，這種她無法駕馭的人，她哪敢拿自己的未來去賭。

“可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兩個不相愛的人，怎麼談婚論嫁。”

“現在不相愛，並不等於以後我們就不相愛。”當司喬文說出這句話時，明月真的要崩潰了。

來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姓司的，我不想做你的女朋友，你不明白嗎？”明月徹底惱怒，也顧不得情麵。

“為什麼不想做我的女朋友？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我不帥還是沒錢？你說出來，我改，一定努力達到你的要求。”司喬文一頭霧水，很委屈地說。

“我就是嫌你醜，又沒錢。”明月不想對他多說，這樣幹脆利落地說，就是要他為難。

“哦，是這樣。醜，我可以整容，整成你喜歡的類型；錢，我會努力賺，這你放心，會養活你的。”他好像看到黎明的曙光，高興地說。

“你很帥又有錢，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這行了吧。”明月聳聳肩，無奈地說。

“可我覺得你很好，漂亮，又善解人意。雖然有時脾氣不好，可都在我能忍受的範圍之內。我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我們會相處得很好。”

這真是對牛談琴，明月有種想去撕他嘴的衝動。

“讓我們都冷靜一下，我先送你回去。”司喬文溫文地對她說。

“我不回公寓，想回家。”明月靠在椅背上，歎一口氣。軟軟硬皆施都無用，這男人的思維還真是不一樣。

她閉上眼睛，不想再理睬他。

司喬文打開車載導航，扭頭看著她問：“你家地址。”

明月實在不想與他說話。隨口就蹦出地址，再次閉目養神。

司喬文輸了導航，專注地開著車。

周末，路上車輛很多，讓原本就擁擠的高架橋上是堵得水泄不通，車一路上走走停停。

終於來到明月家的小區。

白色跑車開進小區，格外紮眼，引來無數人的關注。明月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怎麼坐他的車回家，並且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開進來。這讓鄰居看見，她突然帶一個陌生男子，這，以後她還有沒有活路。

“停，停——”明月大聲喊著。

司喬文聽話地把車停在小區的綠化帶邊。

“月月，真的是你呢。”一道聲音從窗外傳來。

“張阿姨！”明月看清來人，這下徹底完了。被張阿姨看見，這不等於讓全院人都看見了嘛。明月後悔不已，心裏大罵自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月月，這小夥子是你男朋友吧。小夥子長得不錯，一表人才。難怪上次我給老葉說，給你介紹一個，她直搖頭，原來已經有男朋友了。”張阿姨喜滋滋地說著，這話聽得明月那麼刺耳。

“張阿姨，有空來家玩。”

明月下了車，連滾帶爬地往家趕。她哪敢在這裏多待片刻。這是老小區，她家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鄰居都是老相識，哪家有一點風吹草動，馬上整個小區都傳遍。她敢打賭，帶男朋友回來這事，不出半個小時，整個小區的人都會知道。

這下完了，她半輩子的清白名譽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