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月突然回過頭來，看見司喬文也跟著走過來。她狠狠地瞪了幾眼他這個始俑者。全怪他，不是他也不會招來這麼多的非議。

司喬文見她停下了腳步，也跟著停步。

“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明月像趕蒼蠅一樣，想他立刻從眼皮下消失掉。

“既然來了，我覺得很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中國人不是很注重禮節嘛。”司喬文認真地說道。

“拜訪個毛線，這是我家，我不歡迎你。”明月壓低了聲音，但強硬的語氣卻沒減少半分。

“歡不歡迎，是你的事。但去不去，應該是我自己決定吧。”司喬文慢條斯理地說。

明月快要被他搞瘋了。

“姓司的，這裏是我的地盤，我做主。我——不——許——你——去。”明月一字一頓地說。

“哦，是嗎？”他不急不惱，語音拖得很長。

“月月，回來了怎麼不上樓來。”葉老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明月一驚，連忙回過身。

“伯母好！”

“媽。”

兩人同時喊起。

葉老太眼睛都笑成了半月形，“哎，乖！”

葉老太反應極快，剛才張阿姨興匆匆地前來說，她家明月帶了男朋友回來，她還不相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下她相信了。

“咦，小夥子，你叫什麼來著？”

葉老太從衣袋裏取出老花眼鏡戴上，上前湊近。看見這小夥子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不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可比以前見過的那些人強多了。

“伯母，我姓司，全名司喬文。”司喬文微笑著上前一步，對葉老太恭敬有禮地說。

葉老太更加喜歡。

“小文呀，快，我們上樓去。”拉著司喬文的手就往單元樓裏走，完全忽略掉身旁的明月。

這還是我親媽嗎？明月搖搖頭，跟了上去。

明家是一套三居室的公寓。這套房子都有十多年的曆史了。經過歲月的洗禮，白色的牆麵早已發黃發黑。明光白為官清廉，當了大半輩子的國家幹部，他仍是兩袖清風，這套房可花了兩老口半輩子的積蓄。

有時，明月覺得自己很無能，不僅無法改善家人的生活品質，反而還要他們來為自己擔心。

“小文，來，進來坐。”葉老太打開半虛著的門，熱情地招呼著司喬文。

真是印證了那句古話，丈母娘見女婿，是越見越愛。

明月進了屋，看見葉老太對司喬文那股熱情勁，心裏都升起一絲嫉妒，她怎麼從未這麼對待過自己的親閨女。

“小文，喝水。”葉老太拿出家裏一直珍藏在櫃子裏的一套清花瓷茶具，這可是葉光明一直舍不得拆開用的。

“謝謝伯母，讓你費心了。”司喬文禮貌地說。

要說，這司喬文還真是個擺得上桌麵的。待人接物，有禮有節。這比明月所認識的男子強多了。

“小文，冒昧問一下，你是從事什麼行業的？”葉老太笑得嘴都合不攏。

明月知道，這下葉老太開始尋根問底了。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你司喬文還能堅持多久。

“伯母，容我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家祖輩都從商，我現在也是跟著他們的步伐做事。我以前在國外讀書，但我很喜歡中國，也一直學習中國文化。我喜歡小月，想和她共度餘生。”簡明扼要的話，讓葉老太很滿意。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也管不了。隻要你和月月能恩恩愛愛的，我們當父母的就放心啦。我也隻有一個女兒，她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是我們的掌上明珠，這個，你要明白。”

葉老太收住笑容，語氣一轉。當過幹部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什麼時候該用什麼語調，這個度，她可拿捏得當。

“那是，我會好好對待她的。”司喬文點點頭。

“小文呀，這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要常來看我們二老。”葉老太笑著說。

明月有些不悅，他倆這一言一語的，沒問一下自己的意見，就把自己送人了。

“你看，月月她爸出差，沒在家。咱母子仨就在家吃個便飯，你可要賞臉。”葉老太早已躍躍欲試，想去廚房忙碌了。

“伯父工作繁忙，這次沒機會認識。下次一定擇個機會，好好向他討教。”司喬文謙虛地說。

“有機會，有機會。”葉老太連忙說。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明月走上前，拉開門。一位陌生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外。

“請問司總在嗎？”男子問。

“都搬進來吧。”司喬文聽到聲音，對男子吩咐道。

明月才發現，男子身後還跟著二名男子，他們手上都抬東西。

陌生男子聽見司喬文發話，向身後兩位招招手。

那兩名男子把東西抬了進來。

“伯母，今天來得匆忙，略備一點薄禮，還望你笑納。”司喬文對一臉茫然的葉老太說。

二名男子抬了一趟，出去一會，緊跟著又抬著許多東西進來。

這還是薄禮，是遇到商場搞活動嗎？搬進來的東西快把客廳塞滿了。

葉老太嘴巴都合不攏，這乘龍快婿也太懂人情事故了吧。她並不是貪婪的人，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別人送點東西，並不能讓她樂不思蜀的。她看重的不是送的東西，而是送東西人的心意。人家能想到這些，證明他對月月很上心，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小文呀，你太有心意了。這麼多東西，你看，屋子都裝不下了。”葉老太笑嗬嗬地說。

“這些都不能代表我對月月的心。”

司喬文的話，讓明月聽著都有些肉麻。

“那是，感情不能用物質來衡量。”葉老太接過話說道。

司喬文拆開其中一件，打開，原來是一台按摩器。

“伯母，這是一台德國原裝的按摩器。你腰椎不好，可以試試。並且這台按摩器可以折疊，不用時疊起來，一點不占用空間。”

司喬文作了示範，按其中一個鍵，這把椅子還真的慢慢收攏，最後變成一個像微波爐那麼大一個方形箱。

他又點其中一個按鈕，小箱子慢慢打開，變成了一把椅子。

“伯母，你坐上來，試試。”司喬文扶著葉老太。

“哇，還真舒服呢。正好可以按到我腰部位。”葉老太像小孩一樣，高興得手舞足蹈。

“這是給伯父準備的電熱器。他不是有輕微的關節炎嗎，這款產品我專門為他挑選的，它可以捉進血液循環，達到舒緩痛疼。”

他一件一件地給葉老太介紹，細心、周到，連明月都覺得自愧不如。她從未想過，給父母買東西來孝敬他們。

午飯不用說，是在一片歡快祥和的氣氛中進行。葉老太忙著給乘龍快婿挑菜，自己都沒顧上吃幾口。

今天，她太高興了。

這下，在小區裏，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炫耀一番。她家月月不是沒人要，而是眼光高，一般的男孩子她看不上。要交就要交極品。你看小司，對他們體貼如微，關心備至，那是一般男孩都達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