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瘋了?!”
楊蔓表情凝固在臉上,仿佛被人隔空打了一巴掌一樣,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喬紓言冷眼看著這對母女的表情,紅唇輕輕吐露幾個字,“拿不出來就滾蛋。”
虛偽的慈祥再也維持不住,楊蔓手指顫顫巍巍指向她,“喬紓言,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拜金,連親戚都要騙?!”
拜金?
她拿回自己的東西,也要被叫拜金?
喬紓言譏誚地笑出聲,抬手讓門外幾個保鏢進來,而後指著客廳裏幾個原本不屬於這裏的東西,指揮道:“把這些東西全部扔出去!”
“既然伯母不願意搬走,那我隻好委屈幫幫你了。”
保鏢動作幹脆利落,不顧母女倆的阻攔,很快把那些礙眼的東西全部丟了出去。
喬書萱急得四處攔著,不準保鏢搬東西。
而楊蔓麵色鐵青,“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是想讓整個海市看我們喬家的笑話嗎!”
喬紓言抱胸靠在牆邊,“我這是在幫你們搬家,怎麼又讓別人看笑話了?”
說著,她重重地拍了拍楊蔓的肩頭,壓低聲音說:“你以為,當初你霸占莊園的時候,沒人看喬家的笑話嗎?”
楊蔓身體一顫,抬頭看喬紓言時,卻覺得她似乎很陌生,眼裏的冰霜冷得令人心慌。
以往喬紓言雖也驕縱,周身卻沒有這種掌控全局的氣勢。
流失在外的三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見情況越來越不可控,幾個保鏢簡直要把一樓的東西全部掏空,楊蔓忍不住闔了闔眼,“讓他們停手,我自己搬!”
喬紓言立刻抬手製止了保鏢,好心地提醒道:“我隻給你們半個小時,搬不利索,我立馬讓保鏢幫忙。”
說完,她轉身坐在沙發上,看著母女倆喊了幾個傭人幫忙,從樓上搬了不少東西下來。
喬氏在衰落,可大伯一家的生活,似乎比以前過得還要滋潤。
喬紓言雙目發沉,忽然看見管家帶著諂媚的笑湊過來,俯下身,壓低聲音說:“大小姐,要不要阻止這幾個傭人幫忙?”
她打量著麵前的管家,有幾分陌生,約莫是她出事以後,大伯家自己請來的人。
她扯了扯唇,“不用。”
沒記錯的話,當初父母走後,她專門留下了宋叔,打理莊園。
母女倆的速度比喬紓言想象得還要快,沒用十幾分鐘,就搬空了整個別墅。
喬紓言簡略看了眼她們搬走的東西,發現喬書萱不要臉地動了她的私人衣櫥,帶走了她的東西。
她指著地上幾件定製禮服和首飾,讓保鏢全都拿回去。
見狀,喬書萱發瘋一樣擋在門口,大喊道:“幹什麼搶我的東西!”
但保鏢並沒有聽她的怒吼,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丟在門外。
楊蔓連忙扶穩女兒,保養得當的臉泛著薄怒,“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書萱也是你的堂姐,你怎麼能......”
哐——
話還沒說完,喬紓言吩咐保鏢從裏麵重重地合上門,將那對母女怨恨的聲音徹底阻擋在門外。
而後轉頭對保鏢說:“把她們趕走,順便讓人把整個莊園的係統全部更換成言安集團的安保體係。”
別墅裏,還遺留著幾個瑟瑟發抖的菲傭。
管家猜出喬紓言的心思,在她看過去時,立刻罵麵前幾個傭人,“不知道莊園的主人是誰嗎,還去給她們幫忙!”
“行了。”
喬紓言淡淡地瞥向他,“宋叔呢?”
管家身形一頓,眼珠子轉了轉,“您是說原來那位管家嗎?我過來時聽說原來那位手腳不太幹淨,被辭退了。”
怕喬紓言多想,他又立刻補充道:“我也剛來這裏不久,和她們不熟。”
喬紓言緊抿著唇。
手腳不幹淨?
她父母給宋叔開的薪水極高,原本宋叔都到了頤養天年的年齡,卻念著父母的優待,在喬紓言需要的時候立刻從隔壁市趕了過來。
況且宋叔在莊園生活了二十多年,什麼寶貝沒見過,至於偷楊蔓的東西?
喬紓言立刻聯係宋叔。
“宋叔,是我,我回來了。”
宋叔聽見喬紓言的聲音,甚至不敢確定地看了眼手機號碼,有趕緊把手機湊在耳邊,“大小姐?!您真是回來了?!”
喬紓言眉目舒展,牽了牽唇,“宋叔,您現在方便嗎,我家的莊園,還是需要您來打理。”
“隻要大小姐需要,我隨時可以回來!”
宋叔立刻應下,甚至隱隱能聽見他那邊傳來的急促走動聲。
喬紓言輕聲提醒他慢些,又說會派人接他回來,才掛斷了電話。
所有的傭人包括管家,一如剛才那些行李一樣,被丟出了大門。
至此,莊園內總算清淨了些。
喬紓言深呼一口氣,走上二樓,沿著熟悉的路走向父母的臥室。
雖然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推開門後,看見喬建仁和楊蔓的照片高高的掛在床頭,還是讓她忍不住攥緊了拳。
她一把扯下照片,從陽台丟了下去,隨後靠著床邊,嘴唇輕顫,胸口不斷起伏,好像在努力壓抑什麼情緒。
強忍了不久,她闔了闔眼,抬手捂住自己的臉,緩緩下蹲,不準自己的悲傷泄露。
片刻後,喬紓言忽然想起什麼,猛地站起身,離開了臥室,轉而衝上了頂層一直被封鎖的閣樓。
希望那裏的東西沒有被碰過!
她手指發顫,輸入了幾次密碼才終於打開了房門。
正對著門口的,就是一張父母依偎在一起的照片。
強忍了許久的眼淚,這時才終於決堤。
喬紓言緩步走進閣樓,一行淚順著麵頰下落,滴在有些灰塵的房間裏。
她輕輕撫上相框,試圖觸碰照片上的兩個人,可卻隻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照片上的兩個人依然笑著,她耳邊甚至能回響起拍照當天發生的事情,說過的話。
可再也看不見熟悉的人。
“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