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桑心裏將代表原主的小人翻來覆去揍了一遍。
她啃完最後一口西瓜準備扔,一種危險的感覺忽然湧上來。
她猛地回頭,隨時準備放出異能,卻見裴肇舟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後,僅有一步之遠。
孟若桑差點叫出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幹什麼?”
裴肇舟神色淡淡的看著她,修長的手指朝孟若桑拿來吐西瓜籽的書指了指,“拿書。”
他伸手將自己的書拿起來,也不管孟若桑什麼反應,回了自己房間。
轉身那一刻,他臉上多了一絲趣味。
這女人倒是警惕,不過她這樣子,倒真像隻又凶又慫的貓崽子。
孟若桑望著他的背影,也不知是該尷尬還是該害怕。
她習慣收集種子,也沒注意到剛才順手拿的會是裴肇舟最寶貝的書本。
他應該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吧?
孟若桑不確定裴肇舟會不會找自己算賬,幹脆也不休息了,拿上何首烏就出發去鎮上賣銀子。
她得先賺錢養家,才能更好的去裴肇舟麵前刷好感,不然還沒來得及行動,就先把自己餓死了。
長康村離鎮上有點遠,村裏人都是靠王伯家的牛車去的,一趟一文錢。
孟若桑剛得了三十幾文,爽快的給了銅板,提著背簍就上了牛車。
今日趕集,不少人都要去鎮上,孟若桑來時就剩最後兩個位置。
李嬸子剛好坐她旁邊,“裴家媳婦兒,你這是要去縣裏嗎?”
孟若桑搖頭,“不去縣裏。家裏缺的東西多,我去鎮上買點兒。”
原主每個月要往縣裏跑兩三趟,說是替裴肇舟領銀子,實則是為了給員外郎彙報裴肇舟的消息。
村裏人都以為員外郎很重視裴肇舟這個私生子,卻不知他不僅不是員外郎的兒子,對方甚至恨不得他去死。
因為這個,裴肇舟好幾次看原主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死人。
孟若桑:“......”
她覺得刷好感這個計劃,任重道遠。
見孟若桑乖巧的坐著跟自己講話,李嬸子覺得她或許是真的改性子了,也願意跟她多說,“那你......”
“說什麼去鎮上,其實就是去縣裏找你那個員外郎公公吧!”
突然響起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李嬸子的話。
孟若桑轉頭,就見一個穿著偏豔麗,頭上插著銀簪子,不像是個農婦的女人走過來。
還是個熟人,孟家二叔的妻子,張氏。
張氏斜眼看著孟若桑,滿臉惡意,“每次去縣裏都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回來還能拿到銀子,誰知道你拿的是生活費還是賣身錢?”
所有人都覺得她這話說得難聽了些,可看向孟若桑的眼神卻滿是好奇和懷疑。
其實孟若桑平常也很愛打扮,畢竟十裏八村都找不到比她還好看的人。
但造謠這種事,沒幾個人會深追邏輯。
相比於其他人的八卦,李嬸子更多的是生氣,“孟老二家的,你再在這兒胡說八道,小心爛嘴巴!”
裴家媳婦兒好不容易願意改正,要是因為這個女人又變回去,那真是作孽了!
“我哪兒胡說了?”張氏理直氣壯道,“員外郎家大業大,隨便派個人來送銀子就行,哪需要她親自去取。”
麵對她的質問,孟若桑顯得很淡定。
張氏最喜歡炫耀,特別是孟二叔在縣裏做事後,她再也沒下地幹過活,整天戴著她的銀簪子在村裏嘚瑟。
但隨著裴肇舟搬來長康村,再也不用下地幹活,還有比村裏所有人都多的銀子花的人,就變成了原主。
本就不喜歡原主的張氏越發不喜,每次看原主都要陰陽幾句,造謠她不是裴肇舟的媳婦兒,而是員外郎的小妾。
原主為此跟她動過幾次手,雖然沒讓流言到處傳播,但不少村裏人暗地裏都要議論幾句。
孟若桑看了眼張氏,一臉平靜的說道:“我前天看到你跟一個男人鑽小樹林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張氏,那眼神比剛才看孟若桑時還誇張。
孟老二每個月就從縣裏回來一次,難不成張氏沒忍住寂寞......
張氏一慌,臉色難看的瞪著孟若桑,“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你沒見過王員外就敢張口汙蔑我的清白,我為什麼不能說你偷人?”孟若桑很是淡定,“我還說看到你跟那個男人躺在小樹林裏,衣服都脫了呢!”
“真的假的?”
坐在牛車上的一個村民沒忍住,震驚的問道。
孟若桑沒回答,隻是譏諷的看著張氏跟個調色盤一樣的臉。
“你這個小賤人,我撕了你的嘴!”
張氏表情凶狠,抬腳就要往牛車上爬。
她剛撐起身子,腳上卻感覺被什麼東西纏住,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前趴去。
“嘭!”
張氏直接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在牛車上,麵前的人又剛好是孟若桑。
孟若桑一聲驚呼:“呀,還沒過年呢,二嬸就突然給我行這麼大的禮,這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身體卻坐著沒動,那驚訝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張氏都摔懵了,反應過來後臉更黑了。
她惡狠狠的瞪著孟若桑,撐起身子又要爬上牛車。
“嘭!”
張氏感覺又有什麼東西纏上自己的腳,整個人再次趴下去。
孟若桑嘴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哎呀呀,行一次禮夠了,二嬸怎麼還來第二次。”
“噗!”
“哈哈哈!”
牛車上的人沒忍住,全都笑了起來。
張氏卻沒心思管這些笑,一臉驚恐的低頭看去。
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除了亂七八糟的石頭,就隻有幾顆還沒手指長的野草,根本沒什麼東西能纏住她的腳。
張氏臉都嚇白了,趕緊往旁邊躲了幾步。
見......見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