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葉期,我都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拿你那破腿賣慘以為嚇唬得了誰?”
“我壓根沒使幾分力氣,府中下人平時被我踹兩腳都跟沒事人似的,就你嬌貴?”
“身子弱了不起了?阿璃姐姐就從來不似你那般,她九歲時就能帶著我騎馬獵鷹了......”
是啊,我就是身子弱,就是做不到葉璃那般英姿矯健。
曾經,我也試圖學過那些弓馬騎射之事。
結果一條腿怪異突兀,不僅學不好,還徒惹笑話與厭煩。
我眨眨眼,忍住了又要落下的眼淚,轉過身笑著對葉淵說:
“真是抱歉,可是身子這麼弱的我還苟活著,你瀟灑的葉璃姐姐卻死了。”
“看來命運這種事,還真是說不準呢。”
葉淵麵色一沉,上前半步伸出手,又想給我一耳光。
可此時,忽然一陣劇痛向全身襲來,我皺起眉,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抱住自己。
“葉璃......你怎麼了?”
我抬眼看去,葉淵臉上竟然有一絲擔憂之色。
葉淵遲疑地朝我走近半步,似乎想查看我的情況。
可馬上,他又冷哼一聲。
“裝模作樣!我就踢了你腿,你其他地方痛什麼?!”
我徒勞地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難道要跟他說,我身中劇毒隻是暫被一個神奇的係統壓製。
但毒效仍在,三五天就會發作一回嗎?
疼痛讓我蜷縮成一團,我閉上眼,不想看到葉淵那比看陌生人還要嫌惡的眼神。
意識朦朧中,隱隱想起,小時候,我似乎無比希望有個弟弟或者妹妹。
那時我在一家繡坊做工,日日操勞,動輒被掌櫃打罵。
工人中有一對和我年齡相仿的姐妹,常常互相鼓勵寬慰,有什麼好吃好喝的,也是偷偷藏下一些給對方品嘗。
她們還有個在鐵匠鋪做學徒的弟弟,攢了工錢,常買來些小玩意送給她們。
“等出師了,我就自己開家鋪子,讓姐姐們來做掌櫃!不用再做這麼辛苦的活計!”
他們三人的手足情令我羨慕不已。
後來,弟弟和妹妹我都有了。
但卻是我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葉璃走後,看著一度那麼傷心的葉淵。
我也曾想做好一個令他滿意的姐姐,為他遮風擋雨。
騎馬獵鷹那些事我不會做,便去打聽他其他喜好。
聽說他崇拜一位早已閉門拒客的鑄器大師。
我日日登門造訪,被大師晾了近半年。
才終於求得他心軟,造了把鐵劍,在葉淵及冠那年滿心歡喜地送給了他。
他接過劍,笑著掂了掂,然後朝我一擲——
利劍擦著我的耳旁而過,劃落我一束長發。
“你獻再多殷勤,在我眼裏也比不上她半點。”
從疼痛中終於醒轉時,葉淵已經離開了。
謝紹坐在我床邊,一隻手幫我把汗濕的碎發撩去耳後。
“知你慪氣,怎麼連和離這種事都拿出來唬人了。”
“罷了,以後你想穿什麼穿什麼,我不再指點便是了。”
見我睜開眼看著他,謝紹笑了笑,俯身對著我嘴唇留下一個溫熱濕潤的吻。
“小期,你真是......究竟讓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幾乎要幹嘔出來,冷笑道:
“能不能別這樣叫我,惡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