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送走大夫後,一臉愁雲密布。
宋崢走過去,小聲問:“爹,如意的後事我們要怎麼辦。”
許久後,我爹才長歎一聲。
“找處空房,先把她安置在那。”
“青玄道長馬上就要回來了。”
我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出自我爹之口。
可隨即,我便又明白。
那道士是他的天,是我們宋家的天,我死了這等大事,可不得等他回來再做定奪。
我飄到屋外,感受著入夏後的悶熱,心裏愈發惆悵。
也不知道我那屍體能堅持幾日。
當夜,宋崢便命人將我移了過去,並且還貼心地在我屋裏放置了許多冰。
臨走前,他深深地看了眼躺在棺材中的我。
眼中滿是悲傷之色。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
歸家後,宋崢可是第一個希望我死的人啊!
夜裏外麵雷聲落下,屋內亮如白晝。
我正無聊的盯著冰塊出神時,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踹開。
本就是間破屋子,他這一踹木門頃刻間四分五裂。
來人是宋崢,他滿臉通紅,身上酒氣逼人。
我翻了個白眼,想不通宋崢竟然恨我至此,我都死了也不讓我安生。
他醉洶洶的坐在地上,嘴裏大吼著:“你以為你死了,你的罪孽就贖清了嗎?”
“我告訴,不可能!”
“你就是死,我也要讓你來為我兒子償命。”
啊!原來如此。
宋崢到現在都還在認為是我害死他的兒子。
可明明,我沒有。
我死前宋崢曾來過。
彼時,我因為中毒太深,眼睛瞎了,又因為拒絕阿爹的命令,我被扔在後院,自生自滅。
那夜我睡到半夜時,屋外起了風,屋內也不知什麼東西掉落在地。
我咳嗽幾聲,隨後便從床上爬起,摸索到窗邊,僅僅幾步而已,我就滿身是汗。
我那時就知道,我的身體,大概是要不行了。
我好不容易摸到窗,正要關上時,我敏銳的聽到前方傳來細微的動靜。
“誰!”
沒人說話,可我確信那裏就是有人,並且正在看著我。
我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哆嗦道:“你可知道這裏是宋府,現下隻要我大喊一聲,家中仆人便都會湧來。”
說完,我便裝作要大喊。
忽地,嘴上被隻大手捂住。
“噓,別出聲。”
我瞬間僵在原地,這人居然是宋崢。
我抬手拍了拍他,示意他鬆開。
“阿兄大半夜不睡覺,怎的跑我這兒了。”
“怎麼,阿兄今日是又想折我哪隻胳膊了。”
宋崢沒說話。
我輕笑一聲:“阿兄總不能是來找我敘舊的吧!”
“笑話,我同你有什麼舊可敘的。”
我忍著鼻頭酸澀,淡淡開口:“阿兄何意,不妨直說。”
宋崢頓了下,沉聲問:“軒軒落水去世一事,你為何死活不認。”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我笑了笑:“阿兄,我沒做的事,為何要認。”
宋崢則是上前,單手掐著我的脖子,目眥欲裂。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