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陸值林隻是有些生氣,沒想到他在一聲怒吼之後,竟然動手打了那前來送藥的傭人。
場麵頓時打亂,宋見月被人群擠到了最角落,她驚惶地看著這一切,當林伯著急趕過來的時候,陸值林已經被控製住了。
見到宋見月,林伯擔憂的臉上多了一絲探究:“宋小姐為何在此?”
方才她不是說出去了嗎?怎麼回來也不派人說一聲!
“我來教四少爺練字…”她依舊心有餘悸。
“下次記得提前通知我。”
林伯名人將憤怒不止的陸值林帶回房間,但從樓下依舊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咆哮聲,他眼底有些防備。
“宋小姐可是跟四少爺說了或是做了什麼?”
“沒有,我隻是單純地和他講了些書法的事情,隨後傭人端了藥進來,他突然就......”她從未聽說過陸家四少爺有這些病史,她第一次遇見,忍不住有些慌亂。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林伯歎了口氣,“隻是四少爺這病…一時半會兒講不清,總之你下次來要提前通知我一聲,我找人帶你過來。”
宋見月歉意地點了點頭,她自知或許自己在不經意間惹了禍或者是恰巧不幸撞見了這一幕,但她絕不是有意的。
“天色已晚,請宋小姐早些回去歇息,改日再說吧!”
宋見月便識趣地沒有再問,知道的太多對她沒好處。
林伯走後她快速走回自己房間,隻是在樓梯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腿軟,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於是隻能站著緩一會兒,想來應該是有點體位性低血壓,歇一下就好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宋見月不知為何更慌了,她以為是林伯帶來了什麼陸值林不好的消息,連忙回頭。
隻見那陸雲起斜靠在玄關的鞋櫃上,正悠閑地看著她。
宋見月轉過頭的那一瞬間,他便發現了她的臉色不太對,於是神情都嚴肅起來了:“你不舒服?”
他大步走來。
“我在等林伯。”她淺笑搖頭,
“有事?”陸雲起為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方才我去了四少爺書房,後來傭人提到吃藥…接著就…我有些擔心他的情況。”
陸雲起心中了然,恐怕又發病了吧。
“是躁鬱症,嚇到了嗎?”
“躁鬱?”大吃一驚,她是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可是他還那麼小?”
他才十七歲啊。
“一言難盡,小四的事情三言兩句說不清楚,時而憂鬱,時而發怒。醫生也診斷不出病因。前段時間他幾乎都平靜了,但可能是最近看到了新麵孔,有些不適應罷了。”
宋見月沉默。
看這情況應該是雙相障礙綜合征吧。
新麵孔......
看來還是跟她有關係。
陸雲起一邊走一邊鬆解紐扣,矜貴又禁欲!
關於四公子的情況陸氏及其員工都要保守密,不然泄露出去,人家高門大戶的大家都別想好過了。
宋見月心裏五味陳雜,於是又問了一句:“能治嗎?”
“暫時隻能吃藥控製”,陸雲起回頭,“如果你覺得怕,可以拒絕這份工作,我會另安排人過去。”
他倒是沒有要強迫意思。
宋見月笑著搖搖頭:“我不怕。我想繼續和四少爺一起練字。”少年尚且青澀,笑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隻要陸值林需要,她就不會拒絕。
陸雲起看了她一眼,輕笑,倒也沒再說什麼。
看著陸雲起離開的背影,宋見月心中一動,她暗自吐了口氣。曾經她隻能在傳聞裏聽到的人如今卻活生生站在麵前。這個世界真是奇妙,活久了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回房後她也沒有睡意,在書架上翻了幾下發現了幾個空的筆記本。想了想,她到書桌前坐下,提筆認真地抄錄下一篇靜心咒。
經過這幾年的沉澱,她的字不但沒有退步反而因為閱曆的增長還更淩厲了。宋見月滿意地笑了笑,總算還有點能拿出手的東西。
時間還早,她起身去找陸雲起。本來想敲門的,但她手指剛碰到,門就自己開了。她猶豫了一下,開口:“三爺,您睡了嗎?”
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她想了想,提步進去,欲將本子放到茶幾上。可剛放下背後就傳來一聲開門聲,她回頭,隻看見陸雲起光著膀子,隻圍了一條浴巾走出來,發絲還在滴水......
想說的話一下子卡在喉嚨裏,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而陸雲起卻一下子向她走近,他拽著她的手腕將人摁倒在沙發上,欺身上前抵住她質問:“你來幹什麼?!”
宋見月被嚇了一跳,陸雲起對人的防備心太重,兩人靠的太近,他的氣息全都噴在她臉上,癢癢的。宋見月慌亂地解釋:“我寫了一篇靜心咒,想請你幫轉交給四公子......但我喊了好幾聲沒人應才進來的。”
她指尖朝茶幾點了點,臉上神色不太自然。
陸雲起睨了一眼茶幾上的本子,抿唇,卻並未將她鬆開。
他眉間神情嚴肅,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很怪異的事情......這個宋見月…竟然能點燃他的欲望,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渾身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