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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後醜後
秦越

第21章

賢王

如此這般,淩無雙跟著墨謹言又去了接下來的兩處人家,即李家和劉家。

雖然那呂良記錄在冊的名單不少,可按照淩無雙的吩咐,墨謹言一一查找下來,也隻有三戶人家中有十來歲的孩子,他原不知她意欲何為,不過經過方才周正一事,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按照淩無雙的計劃,收買了牙婆將周正及李家的小娥安排進了蔣國公府,而劉家的二虎則是十五的年紀正好從軍,若是平常,要入蔣家軍實屬不易,可淩無雙卻知道,不久後的江淮大疫,北蠻伺機南下侵擾邊境,蔣家軍在北方急速征兵抗敵,當下她要劉二虎做的,是要他北上邊城等候時機,在此之前,便是讓謹言教他些拳腳功夫。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兩人便沿原路返回,謹言依舊同來時那樣,將淩無雙護在懷中,捂住她的麵具遮住她的視線,引著她緩緩離開了西城。

方一踏出西城,謹言忙鬆開了手臂,退後兩步,作勢就要下跪請罪,卻被淩無雙攔住了,他本就是為了她好,若是因為這點小事便要罰他,那她豈不是不知好歹。

此刻,夕陽西下,華燈初上,三月初三,熱鬧的街道上燈火通明,淩無雙隻覺恍惚。

“謹言,你陪我走走吧。”

沿著河堤垂柳的小路,淩無雙邁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走在記憶中。

她已記不清上一次看到這樣的夜色是在什麼時候,那時她尚未出閣,還是個活潑的少女,也曾幻想過自己將來會嫁給怎樣的夫君,她以為能夠不在乎她的相貌而迎娶她的,定然是個眼光獨特膽色過人的男子,可現實是,她並未等到那樣的男子出現,她等來的,隻是司馬曄那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站在拱橋上,淩無雙俯瞰著橋下色彩氤氳的溪水,內心變得堅硬而冰冷,這一世她隻為複仇而來,也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最壞的準備,她不該再去想那些少女才應該有的旖旎心思,不應該也不配。

她身後,謹言注視著她落寞伶仃的背影,伸出手想要去按她的肩膀給她安慰,最終卻隻能重重地垂下手靜候在側,默默的歎息一聲,到底她也隻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子,卻為何,命運這般坎坷多舛。

夜色雖怡人,卻是涼風習習,寒氣入骨,不宜久留。

“主子。”謹言躬身拱手提醒道,“時辰不早,該回侯府了。”

話音剛落,就聽得橋下傳來一道熟悉的清朗之聲,“無雙公子,真是有緣。”

低頭看去,拱橋之下,一條輕舟緩緩晃過,隨即停了下來,船尾負手站著的,正是一身素白錦衣、玉樹臨風的敬王司馬翊,他身旁跟著的,便是洛塵。

才不過幾個時辰,竟是又在此相遇,淩無雙躬身作揖道,“草民拜見敬王殿下,殿下好興致。”

在夜色中泛舟溪上,可不就是閑得發慌,興致好麼,看來她給他的消息太少,以至於他尚能如此清閑的遊山玩水,下一回,她定要讓他忙得暈頭轉向腳不沾地才是。

“公子不必多禮,若是得閑,不若一道賞燈。”

也不等淩無雙回應,司馬翊便命船夫靠岸,既然盛情難卻,淩無雙也隻得領著謹言走到岸邊,拾級而下,跨上船頭,掀開門簾鑽進了船艙,竟是沒想到,二皇子司馬賦及四皇子司馬玨也在內。

二人見到她,俱是一臉疑惑,呆怔了片刻,才見司馬翊自船尾而入,目光皆是向他望去,尋求解答。

不等司馬翊介紹,淩無雙便行了大禮,自報家門道,“草民無雙,拜見賢王、瑞王殿下。”

麵前這兩位淩無雙雖然同他們關係不算熟絡,可到底是認識的,凡是宮裏舉辦宴會相遇,他們倆見了她,都得叫她一聲皇嫂。

見她及身後之人皆是戴著麵具,性子耿直的瑞王司馬玨麵露不悅,“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這回不用淩無雙解釋,司馬翊忙圓場道,“無雙公子不便以真容示人,四弟勿勉為其難。”

嘴裏說著這話,可他看淩無雙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賞識,他請她賞燈便是想試試她的能耐,若是尋常之人,見了那麼多皇子皆在,怕是要膽戰心驚,可她卻從容自若,連各皇子的身份也能分得一清二楚,果然非比尋常。

好在這船艙還算寬敞,即便多了淩無雙及謹言二人也不逼仄,賢王及瑞王的護衛分別站在主子身旁,淩無雙坐下後,謹言也站在她一側,麵具之後那一雙敏銳的眼睛,正仔細的打量著麵前的眾人。

既是賞燈遊樂,自然少不了美酒作陪,淩無雙扮做男兒身豈有不喝酒的道理,司馬翊坐於她身旁,對麵坐著的是賢王及瑞王,四人行起了酒令,自是要詩詞歌賦輪番上陣。

司馬翊先開了個頭道,“今夜既是賞燈,那便以燈為題,開言是,燈火玉瓊曲囂。”

說完他便看向了對麵的賢王司馬賦,等他對下一句,司馬賦執著折扇輕輕敲了敲俊挺的鼻梁,稍作思考便對道,“河漢輕舟燈綽。”

此句對得絕妙,淩無雙並不意外,司馬賦喜縱情山水,才學也是一絕,琴棋詩畫無一不精,若說她淩無雙當得起大褚第一才女,司馬賦便當得起第一才子,若非是他生於天家,常人難以接觸,恐怕這才名早已傳遍天下。

非但如此,京都的貴女也多傾慕於他,這樣一個風儒俊雅、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誰不想嫁,就連當初的淩無雙也曾傾慕於他的才華,隻可惜少女初識相思意,誰知終歸是路人。

“無雙公子。”怔忪間,司馬賦溫文爾雅地看向她,抿唇淺笑道,“該你了。”

就在兩人對視之際,墨謹言眉頭微皺,竟是有一絲不安的情緒溢出,稍縱即逝。

淩無雙衝司馬賦微微點頭,壓低聲音粗著嗓門兒對道,“孤樓碎燈影殘。”

聞句,司馬翊及司馬賦皆是若有所思的垂眸回味了一番,最後輪到了司馬玨。

隻見他抓耳撓腮了一陣子,插著腰,摸著下巴突然眼神一亮,笑道,“有了!這最後一句便是,枯燈紅帳風暖。”

此句一出,驚得眾人皆是看向了他,司馬翊更是直白地吐槽他道,“四弟你能不能含蓄正經點兒?”

司馬玨卻不以為意,“這有什麼不對,反正在座的各位熄了燈不都是懷抱美人睡覺,你們假正經什麼?”

淩無雙聽著有些失笑,司馬玨雖還未選妃,可年紀已過了十五,身邊有人伺候著,自是嘗過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滋味兒,正是貪戀的時候。

他的話一時間懟得眾人無法反駁,在座的都是男人,自然淩無雙除外,夜裏都有那樣的需求,被司馬玨這樣露骨的一說,一個個都往那方麵去想,頓時都難為情起來。

司馬賦白皙光滑的俊臉泛著淡淡的潮紅,咳嗽了兩聲道,“此句不作數,四弟你當自罰一杯。”

“二皇兄,罷了吧!”司馬翊卻打斷了司馬賦的話,提議道,“行酒令太沒意思,半天也喝不到酒,竟是些無用的附庸風雅,不如大夥兒先幹一杯,幹脆一點,來劃拳!”

說著司馬翊將衣擺一撈,站起身抬腳踩在了條凳上,那豪氣幹雲的模樣,倒是叫淩無雙吃了一驚,她還是第一次見司馬翊有這樣的一麵,愣時對他有了別樣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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