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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的他撩人的他
四月初一

第3章

舊傷複發

稀疏的路燈照進駕駛室的車窗,一路都默不作聲開車的陸叢忽然問我,“最近又缺錢了?”

我缺錢,我特別缺。

這兩年陸叢陸陸續續給了我八十萬,我全用在給我媽看病和交學費上麵了。我媽看病花的錢多我也就不說了,學表演的學費還貴的要死,一年一萬二,平時上專業課還得買高跟鞋化妝品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以我在學校裏麵倒也沒有像那種被金主包了的小姑娘一樣一夜暴富身穿各種名牌。

可能是我打扮的太寒磣了,陸叢倒是突發奇想送過我一個名牌包包,我拿到手的第二天就已半價賣給了我們宿舍的拜金女。

結果陸叢來接我的時候剛好看見跟我走在一起的拜金女背著他送我的包。

那時候我也不懂,這玩意兒還有限量不限量一說。

在他狀似無意的問我拜金女怎麼背著和他送我一樣的包的時候,我還故作懊惱的說可能是撞包了吧。

結果他當即搶過我的破包倒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存起來的兩萬塊錢,鄙夷的看著我說:“沈慢你還真是愛錢。”

之後一個月都沒給我生活費。

從那之後我就長了記性,告訴自己他送我的東西一定不能再拿出去賣了。可他也沒有給我痛改前非的機會,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送給我任何東西。

每次陪他出入各種高檔場所酒會飯局之類,都是提前一天讓Spring把準備好的衣服給我送過來,穿完之後再收回去。雖然我基本上沒有見過重樣的衣服,可也一直想不明白那些舊衣服都去哪兒了,不能是捐希望工程了吧。

陸叢輕車熟路的把車開到宿舍樓下,平時那些秀恩愛的小情侶們早就已經各回各家了,隻剩下樓管大媽叉著腰站在風裏,見我灰溜溜的下車,又看了一眼陸叢價值不菲的車,這才冷哼一聲,“你們這幫模特!”

其實我特別討厭別人拿這種語氣來說模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模特圈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亂,亂的隻是個別人。

很不巧,我就是個別人。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本來已經開出一段距離的陸叢竟然又倒車回來。降下車窗玻璃之後,對我露出一個極其曖昧的表情,“明天晚上我再來接你。”

說完駕著車揚長而去。

我一邊在心裏咒罵著陸叢,一邊在大媽鄙夷的目光中上了樓。宿舍門開著一條縫,我才一進去,就聽見上鋪的薑憶翻了個身,擔心的說:“慢慢你怎麼又晚歸了?再這樣下去要被記過了怎麼辦?”

薑憶作為我的閨蜜,其實對我的事情並不大了解。在同學眼裏我就是一個平常人,家裏算不上富裕可也不是窮人,畢竟沒什麼錢誰家會供孩子學這種專業。隻有薑憶知道我家具體情況,所有經濟來源都靠我自己承擔。

要說我清清白白錢全是從正道上來的,估計她也不信。可她也從來沒問過我,隻是見過陸叢送過我兩回,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僅此而已。

我踩在上鋪的樓梯上,把下巴擱在薑憶枕頭旁邊,含糊不清地說:“吃飯的地方太遠所以回來晚了,下次不會了。”

薑憶也湊過來,“你每次都這麼說,已經被樓管抓了兩回了。”說到這裏,似乎猶豫了一下,又衝對床揚揚下巴,近乎耳語,“那個又嚼舌根了。”

她揚下巴的那個方向,就是我們宿舍的拜金女。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尤其是藝術專業的女生。因為會有很多設計師或者廠家之類到學校裏麵試選模特,身邊的同學完全有可能是你今後事業發展道路上的競爭對手。導致了我們係經常打成一片,背後惡意傷人什麼的都算是小事兒。

拜金女經常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其實還是歸功於陸叢送的那個包。

因為那是陸叢第一次衝我發火,雖然他平時也挺冷淡的,可真的動怒了就讓人覺得恐怖。我對拜金女又是討好又是懇求,就差沒給她下跪了。終於又加了三千塊錢把包買回來了。

拜金女雖然沒賠錢還掙錢了,又過了背限量版包的癮,可到手的名牌飛了還是不樂意啊,從那以後就對我橫眉冷對的。

可憐的是我,吃了一個月的清水煮菜,體重直線下降。專業老師還以為我是為了藝術獻身,愣是把我誇了一頓。

事實證明陸叢那晚的話確實是為了加害我而說給樓管大媽聽的,第二天他非但沒有來接我,接下來一連幾天甚至都沒有再聯係我。

我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還有隱隱的失落。說實話,女人這種感性動物,再和異性接觸時間長了之後或多或少會產生一種情愫。可我一直堅信自己的那份失落隻是因為不見到他就不能開口要錢了,因為我媽又要去做透析了。

這個時候,薑憶給我介紹的活兒可算是幫了我的大忙。那就是一個女裝發布的活動,為了吸引顧客廠家專門在商場裏做了一個靜態展。

其實靜態展是最折磨人的。靜態展靜態展,顧名思義就是站著不能動。

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站半個小時休息半個小時。一天站下來腳都要殘了,更何況我腳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才半天腳踝就又紅又腫的。

休息的時候,坐在店裏的沙發上揉著腳,薑憶看見了,走過來問我,“這是怎麼啦?”

“之前崴了一下,沒事兒。”我含糊著回她。

薑憶有一雙笑眼,笑起來的時候彎彎的特別勾人。此時她就用那雙含著擔憂的眼睛責怪的看著我,“有傷怎麼不早告訴我,站這麼長時間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辦。咱們可就指著這雙腳吃飯呢。”

我咬了咬嘴唇,沒說話。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她,我需要錢。

薑憶倒是沒再說話,跟廠家的人申請下半場展示的時候能不能擺個凳子,一個人站著一個人坐著,也美觀大方。

廠家同意了。

活動快開始的時候,我倆換了鞋準備去一趟洗手間。

路過一家專櫃的時候,我下意識的一轉頭,就看見一張酷似陸叢的臉跟一個美女在專櫃裏麵挑東西。

我第一反應是,他在這兒幹嘛?第二反應是,旁邊兒的那是誰?第三個反應,扔下一路晃晃悠悠的薑憶,直接衝進了洗手間。

過了一會兒薑憶也進來了,喘著氣疑惑的看著我,“沈慢你的腳不疼了?跑那麼快幹嘛?”

如果我非要往自己臉上貼金,現在的場景算是我看到自己的情人跟別的女人幽會,該躲的應該是他陸叢。

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下意識的就想躲開。我是做不到笑臉迎人跟他打個招呼,“嗨這麼巧。”或者是裝作不認識擦肩而過。

我知道陸叢總是遊走在萬花叢中,可這樣親眼見到了,我不能說我可以坦然麵對,但好歹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畢竟,我沒有資格管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樣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其實我躲著陸叢最關鍵的一點,是他最討厭我參加這種在他眼裏廉價的活動,他不喜歡我在沒有鎂光燈的地方拋投露臉。

我對著鏡子照了照略有些花掉的妝容,裝作渾不在意的跟薑憶說:“人有三急嘛,不跑怎麼行。”

等回去的時候我特意往店裏看了一眼,沒見到陸叢,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我到底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跟薑憶在扶梯口擺著pose幹站著的時候,這一男一女竟然從樓上下來了。

陸叢穿的很隨意,女孩兒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一張娃娃臉特別可愛。

我想我此時的表情,一定不會那麼好看。

周圍有拍照的人,我勉強撐著僵硬的笑容,心裏都要緊張死了。隻希望他忽然間歇性失明看不到我。

可老天並沒有聽到我的祈求,甚至他旁邊的那個女人還湊過來饒有興致的左看右看,伸手指著我身上的衣服說:“這件衣服好漂亮呢。”

陸叢也眯著眼睛看我,我故意把眼睛別開避免和他對視,許久之後,才聽到他說:“走吧,去店裏買。”

那樣的場景就像是迎麵而來的耳光,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在這種並不是舞台的聚光燈下麵,而是任何人都能夠進來的商場,我就像是一個廉價的娃娃被人參觀。那人還是陸叢和他的不知道是舊愛還是新歡。

陸叢這幾天沒有來找我,就是因為有了那個娃娃臉?瞬間覺得自己不光廉價,還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布娃娃。

之後本該難熬的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樣,薑憶同樣也看見了他們,但是她並不認識陸叢。在兩個人的背影越走越遠之後,才冷哼一聲說出一句華妃娘娘的台詞,“賤人就是矯情。”

我苦笑,總覺得自己連當賤人的資格都沒有。

演出結束之後我們拿到了工資,兩天一共八百,夠我媽這次看病的錢。

我把一張張毛爺爺妥帖的塞進包裏,走到商場門口,就看到陸叢那輛高調的車停在不遠處。

薑憶見我發愣,拽了我一把,“累傻啦,趕緊走啊,我請你吃大餐。”

我搖搖頭,笑的尷尬,“你先走吧,我去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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