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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的他撩人的他
四月初一

第5章

帶我走

可世間並沒有如果。我記得曾經看到過一句話:“人到了20來歲,還沒有一個安身立命的根本或者是技能,心就會慌。”

現如今,除了陸叢這一棵我靠的並不牢靠的大樹,還真沒有什麼能夠用來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的心還沒慌完,手機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我媽。

我趕緊清清嗓子,順手把眼淚擦掉,接起了電話。

“喂,媽。”

“慢慢啊,你幹嘛呢?”我媽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似乎很疲憊。

“我在外麵,怎麼了媽?”

因為哭了很久所以有很重的鼻音,但我媽並沒有注意到。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慢慢啊……媽媽後天要去醫院了……”

聽著我媽略帶愧疚的聲音,我趕緊說:“媽我知道,錢晚點兒給你打卡裏,行麼?”

那邊兒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繼續問,“你後天有事麼?能不能陪我去醫院?我都一個多月沒見你了……”

就像是打開了閥門,剛剛忍住的眼淚又傾瀉而下,我哽咽著叫了一聲媽,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慢慢,怎麼了?是不是哭了?受什麼委屈了,跟媽媽說說啊。”我媽終於發現了我情緒不對,在電話那邊兒焦急的說。

我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試圖平複情緒。剛巧這個時候插播進來一個電話,捋順了氣息之後才說:“媽我這兒忙著呢,等有時間了我就去看你啊。”

我一直跟我媽說供她住院是我平時演出掙的錢。當初換腎的時候,我跟我媽的腎不匹配,於是就換了一個人工腎。但手術並不太成功,身體排異很厲害,所以之後還一直在透析。

手術和術後住院是一筆大費用,估計除了賣腎也沒什麼方法能得到了。這下我是不能再用那種借口搪塞了,隻能跟我媽說是向公司借的。我媽也算是將信將疑吧。

其實當時在北京的時候那些演出費不算少,有個三四萬吧。本來我跟著經紀公司走,學校是沒權利把我的演出費用分成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陸叢故意授意給財務,總之是把我的演出費直接打給學校了。經紀公司扣完學校接著扣,拿到我手裏隻有五千。

五千,還不夠我媽一個星期的藥錢。

其實我們學校也特別黑,這個以後再講。

自身的傲氣和生活的苦難程度是成正比的,當我終於肯向陸叢低頭的時候,他隻跟我說了一句,“當時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沒有珍惜。想爬上我床的人多得是,你以為你是誰?”

最終我買通了陸叢的一個下屬,得知那天晚上他有個飯局。我從六點到了飯店,直到九點多他們吃完又跟著去了會所,淩晨一點多的時候他才出來。

我不大會說軟話,就始終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宋朗,估計是見我太可憐了拉住陸叢問,“這姑娘是你的舊情人啊?”

陸叢這才回頭瞥了我一眼,不耐煩的說:“不認識。”

宋朗顯然對他的說辭並不相信,“陸叢你有話就跟人家說清楚。這小姑娘跟了你一晚上,連我看著都心疼……”

話沒說完,已經被陸叢打斷,“你心疼就自己把她帶走。”說完目不斜視上車,走人。

那晚宋朗還真就把我帶走了,不是那種帶走,而是把我送到了陸叢家。

所以我跟陸叢能有之後的發展,也多虧宋朗的樂於助人。

後來每當回想起那個夜晚,我總會想到一句古語——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如果我知道今後將要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當時還會那麼感謝宋朗麼?

路上宋朗跟我說,你真是膽兒大,陸叢的黴頭都敢觸。

其實我是不敢的,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回憶被持續的電話鈴聲打斷,我拿起來一看,是薑憶。

這才想起來剛才我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插播進來的是她,可忘記給她回過去了。

電話那邊兒比較嘈雜,她幾乎用吼著說:“慢慢,來不來唱歌?”

還唱歌呢,再唱就該唱我的哀歌了。我活動了下腳腕,覺得還是不大舒服,於是說:“我想過去現在也走不了。”

那邊兒頓了頓,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報了地址之後她沒說什麼就掛斷了。

我就坐在路邊等著,沒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就在我前麵停了下來。薑憶火急火燎的打開車門跳了出來,奔到我麵前,看著我腫的老高的腳踝問我,“沈慢你怎麼回事兒啊?這才一會兒不見就把自己作成這樣了?”

說著又左右看了看,問,“你不是去找人了麼,怎麼看著你像是去找打了似得?”

“哪有那麼嚴重。”我擠出個笑容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在看到從出租車上下來的另一個人的時候猛地愣住。

高昔揚——

印象裏,似乎幾個月沒見過他了。他黑了,也更瘦了。從前我總笑話高昔揚,瘦胳膊瘦腿兒的怎麼能給我抬動二十公斤的行李。

高昔揚總是不以為然的抻抻胳膊,說,哥身上都是腱子肉。

對麵的他緩緩走到我身前,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我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他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微微躬下身子對我說:“沈慢,你沒事兒吧?”

聽著既熟悉又陌生的關心,我搖搖頭。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接著瞪視著薑憶。

可這廝對我的憤怒渾然不覺,一副“就是我幹的你咬我啊”的表情。她一邊扶著我站起來,一邊對高昔揚說:“愣著幹嘛,過來搭把手啊。”

於是高昔揚走過來也想要扶我,卻在看到我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時,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薑憶氣的說不出話來,索性不再理他,扶著我沒走兩步就問,“疼麼?”

我很認真的點頭,“疼。”

薑憶長舒一口氣,“這樣不行,你得去醫院。”末了還補了一句,“你好重。”

媽的,在模特圈裏我是不算瘦子,可也不胖好麼!薑憶就算你身高一米七八體重一百斤標準模特身材就可以鄙視我麼?

至於她讓我去醫院的提議,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去了吧。”去了又得花錢。

薑憶索性鬆開扶著我的手,抱著肩膀跟我裝蒙娜麗莎,“你要是這輩子都不想再上台了,那就隨便你。”

餘光瞥見高昔揚一臉忍俊不禁。

打車的時候,我跟高昔揚說:“薑憶送我去醫院就成,你先回去吧。”

高昔揚還沒來得及說話,薑憶已經搶過話頭說:“不行不行,我一個弱女子陪一個殘疾去醫院多不方便啊,還得有個男人跟著。”

我一把拉過她,咬牙切齒的說:“你今天是不嫌事兒大是吧!”同時還心有餘悸的瞟著來來往往的車。雖然陸叢回來找我的可能行為零,可我也不得不提防著萬一被他看見我的身邊有男人……

陸叢對於女人有潔癖,還是晚期。

薑憶一臉無辜的攤手,“那你自己跟他說,讓他別跟著了。”

我慫了,隻能用眼神兒表示我的憤怒。

到了醫院,掛號拍片子,大夫說骨頭沒事,就是有點輕微的韌帶拉傷。給我綁了繃帶開了點藥,讓我留院觀察一天。

我說成什麼都不住院,惹得大夫直皺眉,“胡……”

“胡鬧!怎麼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說這話的不是大夫,而是一直站在門邊抱著胳膊沒吱聲的高昔揚。

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因為高昔揚搶了他的話而白了他一眼,但接著又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薑憶也在一旁勸說:“沈慢,過段時間就有時裝周的麵試了,你不想去了是不是?”

人熟了之後就知道刀子該往哪兒捅了,薑憶每次都能精確的找準我的痛處,逼我乖乖就範。

但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我沒錢。本來給我媽透析的錢就不夠,身上揣著的演出費如果我拿來看病,那就徹底貧窮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窘境,薑憶把我推給高昔揚,說:“我去交費,你陪她去觀察室。”

高昔揚愣了愣,又重新把我推了回去,“還是我去吧。”拿過病曆本大步走開了。

“誒——”我在後麵叫他半天沒反應,又趕緊拉薑憶,“你快去攔著他!”

薑憶一撇嘴,“你倆的事情,我不管。”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薑憶,覺得丫今天就是存心的!

高昔揚交完費回來之後薑憶去了洗手間,觀察室沒什麼人,我就躺在床上和高昔揚大眼瞪小眼。

情況不是一般的尷尬,我假裝把注意力放在隔壁病床上,輕咳了一聲才說:“錢過兩天還你。”

高昔揚的表情忽然就變得憤怒,憤怒中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憂傷,他說:“算了吧,你欠我的東西也不差這幾百塊錢了。”

一句話說的我羞愧難當。

我跟高昔揚的相識是在進校的第一天,當我一個人站在宿舍樓下看著兩個碩大無比的行李箱發愁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沉穩的男低音跟我說:“需要幫忙麼?”

這個人就是高昔揚,作為一個剛入學的小學妹,對大學的人情世故還並不了解。當時還傻傻的想以前總聽說大學裏麵人心險惡,可現在看來不是挺樂於助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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