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在商務部很開心嗎？”蘇庭嶼沉聲問。

虞舟沒回答。

她並非拿喬，而是認真考慮開心的定義。

單說工作，除了書麵內容，也經常能出外勤，會議也是頭腦風暴，很有趣。

但和總裁辦比起來，沒有那麼開心。

前幾天，看不到人，忙著追回款，好像也能忍。

見了麵，虞舟滿心滿眼都是蘇庭嶼，不留神就想靠上去。

她真是很努力，指甲掐著掌心，費好大的勁才忍住沒說出格的話。

特別想向蘇庭嶼邀功：

想說許總的回款是自己追回的；

想說蔡總監一開始不待見她，但後來和氣多了；

想說海靈姐願意好好教她了……

以前有什麼事情，她都會分享給蘇庭嶼，也不管他會不會覺得幼稚，反正都要說一遍。

現在……

虞舟偷眼瞄了一下，隻敢把視線挪到領帶結上，連下巴都不敢瞧。

蘇庭嶼耐心告罄。

電梯門開。

他將人一把推進去，懟到邊角，居高臨下。

“回答我。”

虞舟遲疑著：“挺……開心的。”

“什麼？”

蘇庭嶼微微俯身，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盡可能縮短，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虞舟不喜歡用香水，洗護產品帶了天然精油味道，聞起來，總是很勾人。

是近兩年才有的狀態。

褪去青澀，逐漸養出嫵媚的女人味。

蘇庭嶼後悔了。

他不該把人調去商務部，還給她機會攢錢離開。

是虞舟夜不歸宿，自己氣急，做出錯誤決定。

一個星期，足夠時間撥亂反正。

他遞了台階，隻要虞舟表現出一點對商務部的抱怨，他就“大度”地讓人回來。

結果，她說很開心？

哪裏開心了？

怎麼就開心了？

難道沒有一點點地想他？

蘇庭嶼的委屈來勢洶洶，自己都沒能好好消化，滿腦子都是她居然覺得離開我很開心？

“你再說一遍。”他不相信。

虞舟盯著腳尖，默不作聲。

蘇庭嶼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親了上去，感受到虞舟的掙紮，騰出手圈住她的腰，將整個人都摟在懷裏。

嘴唇是軟的，親吻是甜的。

和以前一樣，可懷裏的人……卻是很不聽話。

“收拾東西，回總裁辦。我明天出差，一起去。”

蘇庭嶼咬住虞舟的唇，捧住她的臉，不想聽見她說不，也不想看見她搖頭。

此話一出，虞舟不樂意了。

她奮力掙紮，嘴唇疼得顫抖，手胡亂地把蘇庭嶼往外推，氣急敗壞地發出悶哼。

蘇庭嶼還被逗樂了，按著虞舟的腦袋，要她點頭同意。

虞舟本來隻是心裏酸澀，並不打算哭的。

她沒想到蘇庭嶼居然出爾反爾，說好攢夠錢，就能讓自己走的，但剛剛完成一筆回款，又要調回去。

純粹耍人玩嗎？

“唔，不要！”

虞舟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踩了蘇庭嶼一腳，再踢向他的小腿肚，恨得牙癢。

“不準親我！”

“……”蘇庭嶼一瞬間，神色可怖，陰沉沉地說，“虞舟，是不是我太慣著你了？”

“你別偷換概念。”

“那你到底別扭什麼？25歲開始叛逆，你不覺得晚了一點？”

虞舟忍不下去，先前一點的惦念和不舍被這一句話擊得粉碎，不可抑製地低吼道：“你要結婚了！結婚了！到底要說幾遍！”

“你不是我的了。”

指甲最終戳進了肉裏，鑽心一樣的疼！

蘇庭嶼唇角蔑笑，語氣涼涼：“什麼時候我成你的了？你要的，不是錢嗎？難不成，還是我這個人？”

電梯逼仄。

奚落的字眼，擲地有聲。

虞舟覺得冷，禁不住打起寒顫，輕聲地重複一遍：“我會還錢的。”

“……”蘇庭嶼皺眉，心裏有些不舒坦。

他不會承認，自己的話有問題，隻覺得虞舟沉默太久，讓他猜不透。

叮——

電梯門開，虞舟逃也似的就跑了。

蘇庭嶼也有脾氣，沒去追，反而一個電話撥給了蔡軍：“最近商務部很閑？”

蔡軍語塞，手裏正拿著回款報告，僵在半空，怎麼都不是。

一個小時後。

蔡軍喊海靈和虞舟開會，全程都捏著冷汗。

海靈正在忙樊總的合同初稿，故意嗆聲：“老大，你見著鬼了？”

“鬼什麼鬼？我看你是討債鬼！”蔡軍氣悶。

海靈翻了個白眼，注意到虞舟情緒低落，還特意哄：“鬧著玩呢！”

“咳咳！”蔡軍捏著兩份文件，清了清嗓子，“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海靈皺眉：“好消息。”

蔡軍咧嘴：“樊總那頭的提成定下來了，海靈個人拿總價的千分之三！小虞這次先不算。”

粗略一算，能拿幾十萬！

“壞消息就是虞舟拿不到錢？”海靈不滿。

經過馬場那次，海靈和虞舟關係好了不少。

“是別的事情。”蔡軍把意向扔到桌上，上頭寫著麟海貿易。

海靈臉色大變。

“你說你這脾氣！”蔡軍冷哼一聲，又看向虞舟，“麟海的單子，蘇總指定你去跟。”

“提成夠高，這單要是能拿下來，下半年就躺平了。百來萬哦！”蔡軍大笑。

海靈氣得直翻白眼：“老大，有你這麼忽悠人的嗎？麟海背後，是安易的未婚夫。她和我們勢不兩立，能那麼好心？怕不是誠心欺負人的。”

安易在馬場故意使壞的事情，虞舟不讓海靈告訴總監，隻想大事化小。

所以，蔡軍也不知道幾人之間的貓膩。

他抬高音量吼道：“什麼你們我們？海靈，你和安易那點破芝麻爛穀子的小事，比得過幾千萬的生意？你以為蘇總那麼閑？”

“提成……”虞舟猶豫著問，“要能拿下來，能給我嗎？”

蔡軍和海靈一愣，都有些尷尬。

畢竟樊立洪的訂單，也是虞舟打了前戰，結果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剛才揣摩半天蘇庭嶼的用意，蔡軍估計他想變著法地給虞舟送錢！

說是蘇庭嶼指定虞舟跟進，其實是蔡軍順水推舟。

“能！”蔡軍狂打包票，“絕對能！”

虞舟沒有多想，笑著說：“那我去對接！謝謝蔡總監。”

一整天，虞舟都在看麟海的項目介紹。

海靈坐在她對麵的桌上，幾次抬頭欲言又止。

“海靈姐，你想說什麼？”

虞舟無奈，以為海靈是要勸她離安易遠一點。

沒想到，海靈扔了另一個重磅炸彈。

“安易不是完全因為結婚走的。”海靈起身，湊到虞舟麵前，小聲說，“當年，她在年會上，喝醉了去蘇總房間休息，結果房間裏是麟海的老板。”

虞舟驚掉了下巴。

海靈繼續：“後來，她將錯就錯，攀上了人。”

“她為什麼會去蘇總的房間？”

虞舟的聲音都顫抖了。

海靈挺無所謂的說：“安易本來就是蘇總的人，以前都是形影不離。不少人猜，是不是蘇總把她送給駱麟海的？”

這是虞舟沒有想到的。

蘇總的人，是什麼意思？

她在蘇庭嶼身邊6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安易。

要不是馬場受傷後，被海靈提醒，都不知道有這人。

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

虞舟氣得心肝都疼了。

早上被指甲戳破的掌心隱隱作痛，引得她呼吸都不太舒服。

“小虞，一會你跑趟郊區。蘇總要去給駱總慶生，說讓你幫拿蛋糕送去。”

蔡軍走出辦公室，翻著手機看消息，提醒道：“蛋糕店和生日會的地址都發給你了哦。”

“慶生？”海靈皺眉，若有所思地查看日曆，隨即破口大罵，“什麼駱總生日啊！明明就是安易的生日！”

虞舟的臉也變得緋紅，是氣的。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她提起背包就跑，生怕晚幾分鐘，眼淚就不知趣地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