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接過請柬,打開一看,燙金的字體赫然映入眼簾——“訂婚慶典”。
新郎:顧澤川。
新娘:夏晴。
陽光透過酒店的落地窗,將整個大廳照耀得暖洋洋的。
我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小禮裙,坐在角落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圍的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談論著什麼。
不用聽我也知道,是在說我。
沒辦法他們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我,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我尷尬的腳趾要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廳。
隻能無聊的拿出手機,漫不經心地刷著朋友圈。
說實話,顧澤川家裏還是挺有錢的。
雖然不是富二代,但是家境殷實。
今天這個宴會廳著實有點小了。
看起來十分潦草。
突然,一陣騷動從門口傳來。
我抬起頭,看到顧澤川一身黑色西裝,身姿挺拔,麵容俊朗,如同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王子。
而他身邊,夏晴一襲白色婚紗,長發挽起,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麵色紅潤,哪裏有半分生病的樣子。
我的心猛地一縮,感覺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我也是這樣挽著他的手臂,然後......
然後發生什麼我就不記得了。
說實話,這病挺討厭的。
我的記憶就像是被人用不好使的橡皮擦花了。
有的地方沒擦到,有的地方模糊的像是一團亂麻。
這樣的感覺難受極了,我真的懶得看無聊的訂婚了。
就在我起身想要離開時,我注意到一個細節——顧澤川的父母並沒有出席婚禮。
這訂婚宴這麼無聊可不好啊。
聽夏玉和我說,顧澤川可是在訂婚宴上直接扔下我走了呢。
而且就是因為他我的腦部收到重擊,最後這才讓病爆發了。
一想到這,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顧澤川的父母沒有來他的訂婚宴,你說他們是不是不知道啊。”
電話那邊的母親聽完就笑了,隻說讓我放心。
掛了電話,我感覺就連台上司儀無聊的互動都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司儀突然說要隨機抽在場的一個人給新郎新娘祝福,獎品是一個一萬塊的大紅包。
大屏幕上數字滾動,好巧不巧,居然抽到了我。
我聽見周圍已經有好事者開始嗤笑了。
讓前女友祝福現女友。
很好,你這個司儀成功引起我注意力了。
台上的司儀也愣住了,他感覺他的職業生涯到今天就要徹底結束了。
我走上台,拿過話筒掃了一眼台下。
“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那我就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吧。”
這句話說完,我看見夏晴的手死死的攥著看向我。
尖銳的指甲陷進肉裏,看得我都開始手心疼。
我是沒什麼所謂,說完就把話筒塞回了司儀手裏,順手拿過了他手裏的大紅包。
一句話一萬塊,這錢賺的像是白撿一樣。
“溫暖,你別太過分!”
我下台前就聽到顧澤川狠厲的聲音。
真是好笑,我祝他百年好合我還過分嗎?
就在這時,司儀終於回過神,開始讓舞台上的顧澤川和夏晴交換戒指。
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就在兩人即將交換戒指的瞬間,一聲憤怒的咆哮突然在大廳內響起。
“逆子!”
我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衣著華貴,氣質雍容的中年婦女怒氣衝衝地衝進了大廳,身後跟著一位同樣臉色鐵青的中年男人。
是顧澤川的父母!
我的悠閑的拿起桌子上的果盤,準備看好戲。
顧澤川的母親衝上舞台,揚手就給了夏晴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寂靜的大廳內顯得格外刺耳。
夏晴被打得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捂著臉頰。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顧澤川。
“澤川哥哥,我好難受,感覺喘不上氣了。”
顧澤川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扶起夏晴,怒視著自己的母親。
“媽,您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我倒要問問你,你要幹什麼?!”
顧澤川的母親怒不可遏。
“你為什麼要娶這個女人?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顧澤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
“媽,您誤會了,夏晴她隻是想要個訂婚儀式而已,要是真結婚我自然會和您和爸爸說的。”
“誤會?放著好好的溫暖不要,你就要這麼一個女人是吧!”
顧澤川的母親打斷了他的話,指著夏晴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敢勾引我兒子,我今天非要撕爛你的嘴!”
說著,她便要上前撕扯夏晴。
顧澤川連忙將夏晴護在身後,怒視著自己的母親。
“媽,您夠了!是我對不起夏晴,我應該為她負責!”
整個大廳一片混亂,賓客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我看著這一切,心裏不禁感歎。
你們應該感謝我為你們的平淡生活送上一劑調味劑。
隨著眾人的驚呼,我抬眸看向舞台。
夏晴居然暈倒了。
現場瞬間亂作一團。
原本大家就是來這訂婚典禮上看戲的,這下爆發了更激烈的衝突,數十台手機紛紛對準了夏晴和顧澤川一家。
而我,自然也十分從容地掏出了手機進行記錄。
畢竟我還是個患者,這一刻不記錄下來天理不容。
“快點、快點去叫救護車啊!”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大喊一聲。
顧澤川鐵青著臉,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這裏是......你們快來救人啊!”
不一會兒,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幾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衝進禮堂,將昏迷的夏晴抬上了擔架。
“真沒勁。”
我轉身正要走,忽地手腕一緊。
一轉頭,顧澤川正狠狠地盯著我。
“溫暖,你得跟我一起去醫院。”
“憑什麼?”
我甩開他的手。
“我之前跟你說過好幾次,晴晴得了抑鬱症,你今天出現在我們的訂婚典禮上,是不是故意來氣她的?”
“我?故意來氣她?”
我指著自己,隻覺得好笑。
“顧澤川,你們這潦草的訂婚儀式我肯來都算是賞你臉了,你怎麼還倒打一耙呢?”